宫中一如既往地沉寂,雪国建国也不知经了多少岁月。自从迁都烟都,他再没回过那片故土。只是这片土地陈旧的伤痕,刺的他生疼。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瘦弱的少年看着满目鲜红,从高台跌落,没有人记得曾经有一位王子,他矜贵而雍容,可就在一夜之间,梦境辗转,大滴大滴的血落下,染红了衣衫。而他,冷冷的站在风中,看着生命一点点陨落,他的命运从这一刻改变。

        不再尊贵,只是一个从头开始的路人。

        多久了,没有梦到相似的情景。似乎回来之后,他很难睡的安稳。点亮一盏灯,照亮暗夜的黑。他静静地坐在窗前,便是一宿。

        当年的人已经死了,只留下他一人。他记得那个瘦弱的少年发疯般的狂吼,眼前除了猎物,再无其他。他宣泄了很久,直到所有的人倒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这才力竭。

        原来,愤怒的力量足以毁掉这群人。

        “我回来了,可你们都死了,我又该去找谁讨这罪孽。”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路过的仓鼠才能听到。星空沉默无声,唯有一轮明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低头望镜中的自己,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不禁扯出一抹笑意。何其讽刺的人生,他本该寂灭。

        吾名韩裘,裘是为衣冠,无心无情,应时而生。此生所求,亦无所求。此心寒凉,余生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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