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大人,用不着奇怪,我今年还要给他涨到一万两。”吴超越冷笑说道:“至于本官的银子是那里来的,我也可以明白告诉你,是我自家的干净银子,我父亲在广州经营的同顺洋行一直生意兴隆,日进斗金,我又是家中单传,我父亲的银子就是我的银子,一万两银子对我来说,和一百两银子没多大区别。”

        富阿吉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唾沫,是既不满吴超越的狂妄态度,又对吴超越妒忌到了极点――富大爷咋就没这么一个好爸爸?暗妒之下,富阿吉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吴抚台你的话下官都记住了,但是抱歉,下官这次办的是皇差,所以下官即便相信大人你绝不会说假话,也得把这件事一查到底,审问赵烈文和核对湖北藩库钱粮的事,下官还请抚台大人尽力配合。”

        “钱粮帐目随便你查,赵烈文也可以随你盘问,但是你没有拿到真凭实据前,我不能让你拘押赵烈文。”吴超越坦然说道:“现在我军正在与长毛交战,本官时刻离不开赵烈文的辅佐。”

        “吴大人,这恐怕不行吧?”富阿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本官奉旨彻查湖北劣幕案,如果不把当事人赵烈文暂时拘押,万一他乘机窜供和毁灭罪证怎么办?”

        “听富大人的口气,难道仅凭一道无中生有的弹劾奏折,就可以直接把人抓起来了?”吴超越毫不客气的说道:“那朝廷里那么多的弹劾折子,是不是也要把每一个被弹劾的人都先抓起来审问?”

        富阿吉无言可对,本来就极不好看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半晌才重重哼道:“那好,就请吴抚台交出赵烈文经手的钱粮帐目,本官今天晚上开始就要查对与他相关的钱粮帐目有没有出入!还有,本官查办期间,赵烈文必须随叫随到!”

        “随叫随到不可能,只能看情况行事。”吴超越更不客气的答道:“战情瞬息万变,赵烈文替本官掌管军中文书,又替本官出谋划策制订战术,如果因为富大人你的随时传唤误了军情大事,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富阿吉的脸色更阴沉了,半晌才阴森森的说道:“好,随吴大人你的意,但下官也有言在先,这些事,下官必然会向朝廷如实奏报。”

        有肃顺当靠山的吴超越当然不怕富阿吉的威胁,冷笑着一口答应,那边富阿吉则很没好声气的要求阎敬铭陪他下去查对帐目,一直没说话的阎敬铭这才开口答应,然后又向吴超越说道:“吴大人,关于贵幕在钱粮帐目上是否有出入,为了证明他的清白,光光查对他经手的帐目还不够,下官还要查对湖北藩库的总帐目,万望吴大人予以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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