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张之洞答应了去请曾国荃和李棠阶见上一面,然而张之洞离开之后,却再没出现在李棠阶的面前,李棠阶心急如焚的等待了不少时间,也只等来了一队吴军士兵,为首者很有礼貌的对李棠阶说道:“李大人,我们九帅军务繁忙,实在抽不出时间见你,只能请你随我们一起移师朝阳门外,等我们九帅有空了再见你。”

        言罢,那队吴军士兵也不容李棠阶分说,上前就强请李棠阶离开,身在敌营李棠阶无从选择,也只好乖乖从命。好在吴军在对待使者方面一向名声不错,亲眼看到过宝鋆和景寿从湖北全身而退,李棠阶倒还不是特别为自己的小命担心,只是期望曾国荃能够言而有信,见上自己一面。

        也是随着这队吴军将士离开化月寺后,李棠阶才发现吴军主力大队早就已经在向北面开拔,数以万计的人群高举着吴军旗帜,拿着僧王爷慷慨赠送的上好武器,排着勉强还算整齐的队形向北行军,刀枪如林,旗帜似海,光凭声势就让从没上过战场的李棠阶双腿发软,连吴军士兵给他准备的马车都登不上去,逼着随行家人只能是把他抬上马车。

        再随着吴军大队行进至朝阳门外后,李棠阶乘座的马车被吴军将士直接牵到了已经建立起了营防工事的六里屯,又被随行家人扶下马车,领到了一座悬挂有曾国荃帅旗的庄园中,又被单独请到了庄园的大厅中,然后马上有亲兵打扮的士兵迎上来说道:“李大人是吧?这里是我们曾九帅的临时帅堂,你请稍等,我们曾九帅一会就来。”

        谢了曾国荃的亲兵,又被曾国荃的亲兵请到了大厅的角落中烤火取暖,喝着亲兵送上的热茶,李棠阶这才定下心来打量厅中情况,见大厅中不但设有帅椅案几,还有一个比较粗糙的京城沙盘地图,明显是曾国荃的帅堂模样。李棠阶也顿时更加放心,暗道:“看来肯定有机会和曾国荃那个逆贼见面,能不能救社稷于危难,扶大厦于将倾,就看老夫能不能用伦理纲常教化曾国荃那个逆贼了。”

        也是凑巧,正当李棠阶心里盘算着与曾国荃见面后的说词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激动的大喊声,“九帅!大喜!大喜大喜!”

        被大声呼喊惊动,李棠阶赶紧扭头去看大门时,却见一个满身雪花冰屑的便装男子手持令牌大步冲了进来,还没看清楚厅中情况就大喊道:“恭喜九帅!贺喜九帅!韦俊韦将军那边得手了,官文那个老东西已经人头落地了!”

        砰一声,李棠阶手里的茶杯落地,顿时摔得粉碎,一张老脸也顿时变成了苍白色。而厅中的曾国荃亲兵也是个个目瞪口呆,争先恐后的问道:“韦俊替我们干掉了官文老东西?怎么可能?韦俊那个长毛头子不是我们镇南王爷不共戴天么,怎么能帮我们这么大的忙?”

        “哈哈哈哈哈!”来报信的便装男子哈哈大笑,说道:“你们懂什么?韦俊韦将军如果不故意装成和我们王爷不共戴天,那能骗得官文老东西的信任?实话告诉你们,韦俊韦将军其实早就是我们的人了!”

        大笑着,匆匆进来的便装男子还亮出身上背着的包裹,打开露出了一个沾血的木匣,得意说道:“看到没有?官文老东西的首级!韦将军亲手砍的!”

        厅中的曾国荃亲兵顿时欢呼了,一个亲兵什长还立即领着那个来报告喜讯的便装男子去见曾国荃,余下的亲兵则是欢喜得连连搓手,个个喜笑颜开,“没想到韦俊也是我们的人,还帮我们杀了官文那个东西!好,这下子不怕乱党的援军会来救京城了,终于可以安心的全力攻打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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