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摩登的九十年代,西装革履也被看作老土,可金伯清却穿着长袍马褂。胸前口袋里装着怀表,张嘴就是一口软糯的上海口音,他看上去至少六十岁,但精神矍铄,只是脸色实在难看。

        他站在办事处大楼的门口,看也不看被送上警车前,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金氏姐弟。任凭警车长扬而去,却对眼前这次拍卖会的总负责人老周深深鞠躬。

        “我家教子无方,让周同志见笑了,我给您赔不是,给受伤的同志们赔不是,给赵先生赔不是。一切损失我负责到底。这点小小心意,给周同志压惊。还希望您能从中斡旋,不要闹得太大。”

        说着,金伯清递给老周一张银行本票。

        老周没有接,而是笑呵呵地说:“说实在的,这我做不了主。但是老爷子您不要担心,赵先生听说了这件事,说不再追究了。”

        金伯清神色有些紧张:“请问,赵先生原话是怎么说的?”

        “赵先生说,谢家宝树,偶有黄叶;青骢俊骑,小疵难免。这不算什么。”

        金伯清低头细细品味了一会,叹了口气:“惭愧,实在惭愧。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能再见赵先生一面。”

        “赵先生十五号会来香港。到时候老爷子就能见到了。”

        “那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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