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合剥皮钟,见过查头领。我曾在钱陀头领的麾下任过舵手。与红旗有一段香火情。不知道钱头领这次来了么?”

        查小刀面色缓了缓,依样还礼。对老者的说法没甚怀疑。过去每逢灾年,粤闽沿岸不少渔家子弟撑一杆竹蒿便来投奔红旗,若是不如意想离开,或者落下残疾不能出海,也大多能领到一笔安家费用,他们行过还香礼,和大屿山一刀两断,也有人干脆做了红旗海盗在民间的耳目,知道红旗帮的暗语讯号,并不稀奇。

        “按大盟主和天保龙头的号令,钱头领已经是一旗之主。奉命驻扎在澳门,老丈这次怕是见不到了,你刚才说什么人头费?”

        剥皮钟脸上有些为难,但是吞吞吐吐,还是说了个明白:“这是婆罗洲的规矩,自打明末便有了,为了岛上华人团结求存,我们安庆合,和九头洪,老平,新十四平………一共十六家公司定了人头费,凡是来婆罗洲上讨生活的人,不论出处,必须选一家公司签合同,缴纳人头费。少则十几两钱,三五斛米,多则二十两钱,八斛米,公司会给他一份合同和生计,惹了麻烦,公司也会给他出头。要是没钱,也有活儿干,只是要从合同里扣。”

        薛霸按捺不住,质问道:“不知道宝船王林阿金当初签的是哪路合同,给哪家公司缴足了他林氏一万余儿郎的人头费啊?”

        剥皮钟一抱拳,却是凛然不惧:“林阿金在岛上有三家矿场,一座造船厂,又是我们安庆合小董事杨寿昌的契爷,宝船王的字号也在十六家公司之列,当然不用缴纳人头费。十六家公司的董事们商议过,红旗的各位弟兄是抗清义士,天舶司也和我们有多年的情分往来,所以两家的人头费,可以折半……”

        蔡牵脸上似笑非笑,他转了转戒指,林阿金的样貌在他心中一闪而过,他见查小刀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故意作慷慨状:“钟老哥,红旗的诸位弟兄几月前才与官府恶战,想必现在手头不宽裕,这笔人头费,我天舶司乐意一并缴纳。”

        蔡牵在一并两个字上加重语气。

        “……”

        查小刀眼珠一转,嘿嘿笑道:“蔡老板客气了,我红旗帮还没潦倒到这个份上,薛霸,叫人把钱送上来。”

        薛霸闷闷应声,招呼了十余名水手。不多时,足足五大箱子的金银财宝被搬上了甲板,黄多白少,有些翡翠珍珠点缀。多是各色西洋制式的金币,几乎满溢出来,光芒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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