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件事都有利弊,都有矛盾的两方面,如果强调有利的一面,那就是功绩,反之,则是罪责。皇帝看到童贯有利于大宋的一面,认为童贯有功绩,而童贯的对手却无限放大童贯不利于大宋的一面,于是童贯就是个必须铲除的奸佞。

        今天,汴京的某些“高人”把聪明才智发挥到了极致,利用李虎这个汉贼去铲除童贯这个奸贼,。就现在的幽燕局势而言,李虎也罢,童贯也罢,都是汴京某些人手上的棋子,先利用李虎推翻童贯,然后再利用女真人击杀李虎。从现实来看,他们胜券在握,但这个胜利取得的代价有多大,将对大宋的未来产生怎样的影响,这些人不愿去考虑,或许他们根本不屑于考虑,因为在他们看来,他们的实力足够强大,无坚不摧。

        筵席上,童贯闭口不谈形势,而是说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比如花冈石是由何人发起的,比如苏州应奉局是如何成立的,比如自己到了江南后力谏皇帝取消了花冈石和应奉局,但今年五月,朝廷又恢复了花冈石和应奉局,这其中牵涉到激烈的利益之争和权势之争,自己在其中显然扮演了一个被人痛恨的角色,包括皇帝都因为这件事而怨恨自己。

        童贯神态很平静,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就象说一件和他自己没有任何瓜葛的事,但言辞之间透漏出来的苦涩和无奈让人深切感受到这位老人心里的痛苦。

        李虎和他没有仇怨,黄涉和柴云等人和他也没有利益上的冲突,虎烈府被卷进汴京的皇统之争,被卷进汴京权势斗争的漩涡,纯粹是身不由己,所以此刻看到童贯头上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听到他心里的怨懑,不禁对他产生了同情和怜悯。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忠诚于大宋和大宋皇帝,二十年来为大宋殚精竭虑浴血奋战的老人将被推翻,被做为大宋的奸佞而载入史册,这的的确确不公平,非常的不公平。

        “太师,我在汴京的时候,曾听说当年你之所以和蔡相反目成仇,把他赶出朝堂,是因为蔡相嫉妒你的功绩,劝谏皇帝不要封赏你,阻挠皇帝赐封你为开封仪同三司。”黄涉说道,“这个传言是真的吗?”

        这话问得未免唐突,但黄涉直接把矛头引向蔡京,童贯不好不解释。他笑了笑,说道:“开封仪同三司是大宋的最高勋职,非功勋卓著者不能封赏,但在本朝,获此勋职的大臣很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蔡相有必要为此得罪我吗?”

        黄涉当然知道这种传言纯粹是欺瞒老百姓的谎话,他想知道原因。

        童贯犹豫了片刻,决定说出来,或许对此趟燕京之行有帮助。“我在西北主持兵事,直接听命于官家,事实上等于绕开了东西两府,权力非常大。这违法了宋制,威胁到了东西两府的权力,打破了皇帝和东西两府的权力制衡,于是矛盾不可避免地爆发了。”童贯摇了摇头,“如果没有皇帝的授权和默许,没有皇帝的推波助澜,我根本没有实力把蔡相赶出朝堂。”

        李虎和黄涉等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童贯和蔡京斗了十几年,两人不但没有任何损失,反而权势越来越大了,原来这都是皇帝的功劳。皇帝觉得蔡京妨碍了自己,于是让童贯去对付他,哪一天他又觉得童贯不听话了,于是又让蔡京去打压童贯。去年蔡京下台,肯定是皇帝觉得这个老家伙碍手碍脚了。现在童贯不听话,皇帝又想把童贯踢开,这才是汴京那帮人可以成功实施计策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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