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万历皇帝桌面上,正堆积着历年来各地奏报瘟疫情况,从一尺高的书卷中整理出关于疫情的报告有三页之多。
从万历元年开始,全国没有一年安生的,元年湖州府饥荒酿成瘟疫、襄阳府枣阳县闹了瘟、浙江省更是大疫起头;万历三年宝山发大水,淹了嘉定衍生瘟疫;万历五年春,天花从黄岩开始,蔓延至南安、泰和、赣州府随后被遏制;万历六年播州、南丰大疫;万历七年孝义、太谷、嘉定、洧川、永州诸府县瘟疫。
到万历八年,这次瘟疫随漕运蔓延至太谷、辽州、太原、保德、大同、定襄、灵邱、文水、清源、永平、祁县诸地。
万历九年,太谷、辽州、太原、保德、大同、定襄、灵邱、清源的瘟疫被遏制,却又已蔓延至阳曲、交城、代州、平定、长治。
过去波及虽广,但那些瘟疫人们都见过,医生也有治疗手段,但万历十年遇上了大旱灾,两种不同病症降临。
首先是被塞外撤回伤兵带回的大头瘟,其实就是鼠疫,关内遭逢大旱塞外更是大旱,从通州开始,蔓延京师;随后是去岁跟着陈实功一起在天津北洋下船的旗军、商贾中有人感染另一种瘟疫,百姓普遍认为这种瘟疫是由于久旱带来的瘟疫,京师的医师经临床诊断判断这种病症初起寒热痉挛、次变黄斑、狂躁,多有病死者。
经陈实功辨认,这种病是他们的商人从南亚带回来的,为原住民高发的瘟疫,被东洋军府定名为黄热瘟,是不怕天花的旗军最高级别预防瘟疫,它致死率不高,但传染性强,极其影响战斗力。
万历亲笔将这些历年瘟疫报告总结起来,深感肩上责任之重。
每一次瘟疫,在朝廷公文占比实际很小,通常在报到他案头时只在占一句话。
受限于过去信息传递速度,同样是灾害,水灾、旱灾,在地方大员汇报给朝廷的公文中占比较大,风灾、瘟疫则相对更少,因为瘟疫报到朝廷再发回去,基本上就过去了。
事实上中原王朝自古以来与瘟疫对抗的战争一直在持续,这甚至就是中原王朝官僚系统的主要作用,对抵御瘟疫有足够的先例与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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