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时间不是钱吗?

        偏偏,她最缺的就是时间!她不知道父亲的公司还能撑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不好的风声爆出来,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出个什么状况就让她最爱、最后支撑的这个家就散了!她慌!她更怕!泪簌簌地往下掉,就这么呆坐在地上,第一次,江年华感觉到前途昏暗渺茫,也仿佛第一次,她更加真切地体会到了那个无声的夜晚,父母就这样各自呆坐在椅子上、久久未语、各自抹泪的心情,该是何等的无奈与绝望?

        死,有时候真的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不是吗?

        累积了多年的负面情绪像是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江年华整个被击垮了,人行道上,她就这么呆坐着,泪水模糊了双眼,不管不顾地,哭得声嘶力竭。

        期间,也有人驻足,有人过来询问,有人过来安慰甚至试图拉起她,但她就像是什么都听不到、看不见一般,就呆坐在原地,泪哗哗地往下掉,也许成年人的心里都背着同样的一座山,或者都能体会她这一瞬间的崩溃跟需要发泄的心情吧,慢慢地,人影,驻足的脚步也少了不少,池赫察觉异样找过来的时候,看到地就是她这样狼狈的一幕:她狼狈地摔坐在地上,穿着最漂亮的衣服,哭地像个孩子,那么地放肆,也那么的悲伤!开始,他还有些不敢置信,走近的时候,却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抓住了,狠狠地揪疼着: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去,猛不丁地,池赫被她吓地不轻,蹲下,快速地褪下了西装,披在了她的肩头:“年年?

        怎么回事?

        你伤到哪里了?”

        以为她是不是被自行车之类地给刮蹭到了,给她拉好衣服,低头,池赫下意识就去检查她的腿脚,视线一落,就见她白皙的膝盖上青了一片,一侧还磕出了明显的血痕,周遭倒没见其他什么异样的痕迹:“我先扶你起来!”

        几次用力竟然都没拉起她,嘤嘤的抽噎声传来,池赫的力道不自觉地又加了几分:“年年?”

        瞬间就像是回过神来了,没有起身,江年华不大的力道却还是将他给推了一个趔趄:“你别碰我!”

        低柔的嗓音全是哭后的沙哑,还带着一丝执拗的倔强与仇视的冷意,手下一顿,池赫的喉头也跟着酸涩了几分:以前的她每次看到他都是笑着的,哪怕死皮赖脸的时候,眼底也像是有小星星,那么灿烂,那么美丽,那般的活力满满,经常还像是没心没肺的,仿佛就是个小开心果,没有什么能让她不快乐一般;可是这一刻,她就像是一株被暴风骤雨摧残后的花朵,周身只剩下他从未见过的悲伤,整个都是蔫的!如果不是她刚刚才跑出来,如果不是她还是记忆中的打扮,他真要怀疑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他娶回家的那个厚脸皮了!挪到她的正面,看着她已经哭花的小脸,狼狈的泪水糊了一脸还跟坏了闸一般汩汩往下流,叹了口气,池赫抬手刚要逝去她眼角的泪珠,手却被一股力道嫌弃地拍开了:“我让你别碰我!”

        四目相对,盈满泪水的腥红眸底飞射而来地还是深沉的怒意与情绪,动作一顿,池赫的眸色一沉,唇瓣也跟着抿紧了几分:这女人脾气上来还没完了是吧?

        狗咬吕洞宾!多大点事儿啊!给她点好脸色,还踩着鼻子上脸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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