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的树,蓬蓬树头藏着无数蝉,蝉的鸣叫由上至下,震得人昏昏欲睡。江岳站在办公室里,眼前的试卷飞了所有的字,班导短短胖胖的五指拍在试卷上,把声音拍进去,飞走的字都落了回来。她听不到班导的说教,只是看着他白衬衣服帖出他的大腹。她考砸了。

        考前的关键时候,她都在分心禹扬的事,成绩比她自己预期的还要差很多。

        从学校出来,太阳正浓,无法直视。她远远一望,发现热浪如河,所有灵魂都在脱离躯壳,城市被烤得像一座海市蜃楼。背上书包万分沉重,肩带将她往下坠。她拖一般的回到家,家中无人,江河今日也去取卷,爸爸去上班,妈妈不知道行踪,菜场还是邻居家?

        晚上家中气氛异常严肃,四人一堂,却只闻头顶吊灯中灯丝不时“嘶嘶”发着声音。

        先开口的是江爸爸:“解释下为什么。”

        江岳只是盯着桌上烟灰缸,厚实的玻璃,映了周围颜色上去,扭曲无法成像。她说:“是我不用功,没考好。”

        她爸爸冷笑一声,将烟按在烟灰缸里:“考试前几星期你们班导就打电话来,说你情况不对,是看你平日里懂事,不问你,让你自己调整,你倒好,愈发的过分!”

        江岳只是两手交握,看着烟灰缸里腾起最后一丝烟气。

        江父脸色非常不好,只待爆发:“看着我,说话!”

        她妈妈见她仍是不说,急了:“江江,你爸爸问你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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