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面上故作不知,想要改变这种局面的心思随着时日却不减反增,到最后,这想法每夜都如蚁噬心,让其不能安眠。

        当燕澔在前几年将这个翻身的机会放到他面前时,他自然毫不犹豫地便握住了。他想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堂堂正正地坐稳这个家主位置,最好还能亲手带领燕家重返祖上曾有的荣耀。

        另一方面,他又知道自己所做之事如刀刃行走,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他想保护好燕洵和燕池两个亲生儿子,一直以来都没让他们接触自己所做之事。对于少不更事的燕池,那是不想说,而对于与燕离彧性格相似的燕洵,则是说不得。

        他总有种侥幸心理,事情朝着自己预想的方向走自然最好,万一真到了败露那天,兴许也能让这两个孩儿因为“不知内情”四个字留得性命,给燕家留个念想。

        如今,大意之下,不得不把燕洵拉进漩涡来稳住局面,其与燕澔的冲突也如早先预料般发生了。

        一边是自己的亲儿子,一边是与自己同坐一条船的亲侄儿。他谁都想帮,却无力地发现,自己谁也帮不上。万愁莫展之下,一瞬间似乎老了几岁。

        燕离亭只能叹息道:“澔儿你别太计较,洵儿与你爹一样,都是这个臭脾气,不然我也不会瞒着他这么多事。如果真把你当外人,今日他就不会去军巡狱了,你我二人也不可能现在还安然呆在这里。给我点时间,我会说服他的。”

        燕澔一触即崩的愤怒慢慢转为了恨铁不成钢的懊恼:“洵哥和我爹要是能加入进来,何愁大事难成?他们两个,是只记住了高祖‘刚武不折’的祖训,却忘了是谁让我燕家无故遭那‘无伤劫’!”

        燕离亭默默走到门口,望着不远处屋檐上一排排黑影憧憧的脊兽,眼中流露出几分萧索之色:“你爹素来骨气奇高,洵儿则在赤离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已与其融为一体。只能慢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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