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那就不叫吧。”傅沉央道,半垂着的长睫之下瞳眸冰冷一片,她提起傅惊淙,仿佛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之人,“左右,我也看我那个爹不顺眼很久了——”

        “什么?”傅沉岚一愣,她心中虽对傅沉央的话有一个小小的预料,却也不曾想她会这般直接。

        直接说她瞧二叔不顺眼很久了?

        “有什么奇怪的吗?”傅沉央挑眉,手指一下有一下午的敲打着窗沿,“祖父当年只得了他和大伯这一对儿子,按说他若真的有意相争,未必不能将那大权谋夺来一二。可他呢?他甘愿沦为一挂名长老,做大伯的脚下石!”

        “不争不抢,他自己倒是淡泊致远了,可他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娘?因为他这性子,害得我娘在娘家终日抬不起头,在傅氏又成了位可有可无的‘二夫人’,郁郁寡欢!”傅沉央说着捏紧了拳头,“曾经我还想过,他为什么不早点去死?他若是死了,我说不定还能被大伯收为养女——”

        “为了权势地位,傅沉央,你当真是连骨肉亲情都可以舍弃?”傅沉岚缓缓吐出口浊气,心下苍凉无比,印象中的二叔随和儒雅,是个极为标准却又不古板的儒修,比她爹有耐心,也比她爹招孩子们喜欢。

        傅惊淙读了一肚子的书卷,拥有满腹才华,从不显山漏水,他的语速总是不疾不徐,最爱把年幼的孩子们抱上膝头,讲一篇藏满道理的有趣故事。

        她和她两位哥哥,从小就最喜欢二叔的,因为喜欢二叔,连带着她也喜欢傅沉央这位堂姐,哪怕她对她甚少露出什么好脸,哪怕她总是千方百计的想要她出丑。

        这么好的二叔……这么好的二叔凭什么摊上她傅沉央这样的女儿啊!

        “连爹都不要?”傅沉岚质问,鼻尖克制不住的发了涩,眼眶也跟着泛起了红,她心酸得泪都要下来了,好在月色幽微,傅沉央的心思又全然不在于此,否则她定是要露馅的。

        “那样的爹,要不要也没什么区别。”傅沉央轻蔑无比的抬起下颌,语调散漫,“至于骨肉亲情?抱歉,我傅沉央宁愿在富贵权势中醉生梦死,也不想一辈子像我爹那样庸庸碌碌——”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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