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天云墟定亲仪典遍邀了仙界名士,是以等到二人大婚便没再弄出那样大的声势,到场的唯有两方亲朋再加上同门好友,仪式删繁就简却仍旧热闹。

        风承影出嫁那日,贴了大红“囍”字的嫁妆队伍绵延了十里,打头的则是那顶绘彩飞红的精美鸾驾。鸾鸟的尾羽流光溢彩,在虚空中拖出道道绮丽的五色光影。端坐轿内的风承影伸手去摸那几根拂过她眉梢的华美羽毛,如丝如缎的触感令她眼底水波轻晃:

        “替晚辈驱车,实在是委屈您几位了。”

        “害,这有什么委屈的!”离她最近的那只鸾鸟转了转眼珠,纤长的喙一张一合,嗓音低沉而华贵,“当年仙魔分离后妖族避世不出,资源虽称不上匮乏,却也着实不大够用,若非这些年修元仙尊时常接济,我鸾鸟一族只怕早就步步衰败,濒临灭族哩!”

        “何况不过是拉了趟车罢了,只当是还听风阙多年来的恩情——剑尊若仍觉得过意不去,等下让我等多讨得两杯喜酒便好。”

        “那是自然,今日酒水佳肴,定当管够!”风承影笑笑,一人五鸟一路胡侃闲聊,领着身后绵长的送亲队伍,不疾不徐地向着天云墟飞去。

        身着大红喜服的九方云微早早便候在了天云墟外,待那顶奢华的鸾驾终于现身天际,他一直紧绷的面容亦禁不住露出了笑影。

        银发青年踏上虚空,俯身牵来那道他此生最想留住的轻灵剑影,带着她穿行过落满鲜花的青石小路,鸾鸟在天边舞出五色的虹。清风漫过青丝打散他身后垂落的雪,像是素白的纸面上突然浸染了一缕浓厚的墨。

        高台上二人敬过天地又拜了高堂,对拜后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缓步入了新房。风承影甫一进屋便麻利拆了那一头沉重的礼冠珠翠,这堆东西她耐着性子顶了一天,而今那倒霉脖子已然酸的发僵。

        “快快快狗东西,这玩意勾头发上了我摘不下来,你快过来帮把手!要死要死。”剑修姑娘捂着脑袋大呼小叫,九方云微忙不迭上前细细研究起复杂的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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