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收拾了收拾便轻松出行,锦然今日和明安公主出来也没有什么买东西的心思,就是打算出来逛逛散心罢了。她因为要忙成婚的事,已经很久没有到她手下的那几家铺子里去了,如今这几家铺子都是靠锦然之前任命的几个管事在管。这些管事都是盛家的家生子,锦然虽然已经给他们都放了奴籍,叫他们一个个都成了平民,但是这些管事的家人的身契却还在锦然手上,因此她也不怕这些管事出什么幺蛾子。最多就是贪几个银子罢了,水至清则无鱼,锦然还是懂这个道理的。

        她照例是查了一回账,不过这一次有明安公主在身边,查账的速度也快了许多,不多时,锦然便弄好了一切,她对明安公主道:“咱们两个难得出来一次,不如到这暨南酒楼去尝尝鲜。据说这暨南酒楼的菜肴都是从暨南国传来,滋味鲜美的很。”

        明安公主也是个好吃之人,自然是满口答应。暨南酒楼就在锦然手上那家首饰铺的旁边,因此她们二人也没有再坐马车,只是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往暨南酒楼走就是了。

        暨南酒楼的菜肴容纳百川,可以说是无论何地的菜肴在暨南酒楼都能寻到。像是螃蟹酿橙这样可以说是生僻的菜肴,在这里却是可以称得上是招牌菜,每一个到暨南酒楼的人几乎都会点上一道这个螃蟹酿橙。产自江南淮水的足斤足量的大闸蟹,经过一路的颠簸到达京都,这些螃蟹一路上都是采用极其特殊的运输方式,因此到达京都之时,这些螃蟹竟还都是张牙舞爪的。

        一只只螃蟹趁着还活蹦乱跳时丢入冷水之中,大灶旺火,蒸满一炷香的时间,然后取出蟹黄、蟹膏和蟹肉,加入白糖、姜末、花雕等调味去腥和提鲜,最后放入铁锅大火煸炒,煸炒到香味流出,最后将这些螃蟹之精华放入滚圆肚大的被剜空果肉的橙子之中,上锅蒸上片刻,最后连橙带蟹一同取出放入白瓷碗之中,吃的时候只吃橙皮里的蟹粉,这蟹粉没有蟹类的腥味,也没有那些螃蟹脾肺壳甲的难食,反而带着点橙皮的难言清香与甘甜,引诱人不住地往下吃下去。

        锦然和明安公主原本只要了一客螃蟹酿橙,她们两人俱是体寒,本不应吃这螃蟹之类的寒食,但是没想到等着螃蟹酿橙上来之后,只是小小的一口便让两个人爱上了它,几勺便将一道螃蟹酿橙吃了个干净,只能赶紧又要了一份。

        但是吃多了螃蟹总归是不好,锦然好歹还有几分克制,她和明安公主吃完第二份之后便赶紧放下了筷子,改要了几分点心。什么蜂蜜甜雪,小小的一团如千百根丝络萦绕,蜂蜜润泽的香气形成了这道点心雪白的一团,吃下去入口即化。而冰雪冷元子也不遑多让,吃的锦然和明安公主眉开眼笑。

        锦然满意的咽下最后一口点心,她是极喜欢吃的人,但是素日里虽然是喜欢,却并不放纵,今天的暨南酒楼却让她破了戒,不知不觉竟然吃下了这么多的东西。她手里捧着一杯龙井,满意的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龙井的微苦冲淡口腔的甜腻,锦然刚刚吃了不少味道如蜜一般的点心,此刻一杯茶正好解一解甜食带来的倦怠感。

        “这些点心很是不错。”明安公主的动作和锦然如出一辙,两人脸上都是一模一样的安逸与闲适,尤其是明安公主,就差一点趴在桌子上了,但她好歹还是有点端着自己公主的架势的,知道自己在外面,也不好意思做出太过不雅的举动。只是脊背之间难免有一些歪罢了。锦然倒是理解她,毕竟两人刚刚美滋滋的吃了一顿,要是这时候还要两人维持在外人面前的端庄与温婉规矩,那可就太过强人所难了。

        “是呢。我之前只是在金陵吃过这甜雪,那时候我的年纪还小,竟是一口气一个人吃了两盘,可是把我的母亲吓坏了。”锦然笑着和锦然讲起了自己的童年趣事:“可惜等我大了竟是没有机会再吃一次了,我之前回金陵的时候还特地去酒楼里寻过甜雪,可惜无论哪一家酒楼都没有这一道点心,我还以为一辈子都吃不到这道点心了,没想到今日在暨南酒楼竟然能再一次吃到这甜雪。”一边说,锦然一边将手边最后一枚小小的雪白点心从盘中拈起,填入自己的嘴中。

        明安公主笑道:“可见你是极其喜欢这道点心了,这大半盘子都是你一个人吃光的呢。”一边说,明安公主一边指了指只剩下一点点心屑的白瓷瓷盘,这个瓷盘此时已经是空了。

        锦然有几分赫然,她张口正要反驳明安公主,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便是门外盛家守门的小丫鬟小红的声音:“小姐,刚刚有个自称是尤参军的女儿的小姐求见,现如今人在门外等着呢,您瞧着要不要见这尤小姐一面?”

        尤参军的女儿尤小姐?锦然心里生出一丝警惕,她几乎是要把这个尤小姐忘光了,锦然记得她上一次听到这个尤参军的女儿还是在祈福宴上,她是因为这尤参军的女儿突然到自己的绸缎铺子里请绣娘教她做衣裳才注意到这个尤小姐的。因为这个尤小姐之所以要请人叫自己做衣裳,是因为她要给方天戟做衣裳。后来被这个尤小姐请的绣娘来教锦然时说漏了嘴,锦然才第一次听说,原来方天戟竟然还对这个尤家的小姐有几分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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