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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做梦,梦见自己坐在那个咖啡馆的角落,陈易冬坐在她的对面,露出的,是像朝阳般和煦的笑容,她一直都知道他笑起来很好看,但是这么长的时间了,她都差点忘记了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你去哪里了?”清欢几乎是哭着问出来的,“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你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别哭,清华,别怕,有我在呢。”陈易冬微笑着拉起她的手,眼睛里是那种笃定的神色,让人看了莫名的心安。

        清欢突然放下心来,是了,之前应该是自己在做梦,他那么爱自己,怎么就会无缘无故地消失了呢?于是她松了一口气,紧紧握住他的手,急忙告诉他自己之前做了一个多么可怕的梦,梦里他们分开了,她一个人带着数不清的伤痛独自去了异国。

        陈易冬只是坐在那里听她说着,唇角仍然带着那抹好看的微笑,脸上被窗外折射进来的阳光照着,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形成一个阴影,忽明忽暗,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清欢恍惚地看着他,极力地忽略掉心里那股说不清是为什么的悲伤的感觉。

        他拉着她从咖啡馆出来,然后开着车一路朝郊外去,车子飞驰在那条笔直的马路上,两旁是茂密的树荫,空气中有股带着青草香的干净味道。

        他们来到那个小楼面前,头发花白的老人精神奕奕地站在楼前,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陈易冬拉着她来到老人面前,目光灼灼地介绍:“清欢,这是我的爷爷。”

        清欢站在原地,看着在明亮阳光下的这一幕,忽然不可抑制地流下眼泪来,她明白自己刚刚心里那股悲伤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了,自从出事后,她从来没有梦见过陈易冬,也许是因为心中那个固执的念头——既然你不要我了,那么我也不要再见到你,就算在梦里,也不要。但她心里明白,陈易冬无缘无故地离去,是自己心底那块最无法,也是不能揭开的伤疤,她一直努力控制自己不去触碰它,但是一个人在意志最薄弱的时候,为自己建立的那些心理防线就会全线崩塌,会被过去的回忆袭击得溃不成军。

        她是哭着从梦里醒来的,躺在床上愣愣地抹去脸颊两边的泪水,才坐起身子来,却感到头仍然昏昏沉沉,傍晚的时候温度又高了起来,她又吞了几片药睡下。结果半夜被饥饿扰醒,才发现快一天一夜没有好好吃东西,胃一阵一阵的刺痛。

        清欢挣扎从床上起来,站起身来一阵头晕目眩,她一挥手碰掉了台灯,哗啦啦一阵响,屋里陷入一片漆黑。她茫然四顾,却只看见从窗外透进来的一些微弱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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