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儿心乱如麻,压根藏不住心事,又不能在商飏还病着的时候去问他,他出了卫生间的门,在走廊上来回踱步,和给病人换药的护士打了好几次照面,最终还是没回病房。

        下楼,走出医院,他在五彩斑斓却昏暗不明的城市夜色中上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建设路御景园,发小蒋维昊的家。

        御景园这小区里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角色,除了像蒋维昊这样的明星,还有不少企业家、艺术家、投资人等,保安措施十分严密。不过贝瑾尘三天两头就往这跑,出租车后车窗降下刚露出他的脸,保安就笑着打了招呼放了行。

        166栋2206,贝瑾尘轻车熟路地用指纹开了门锁,玄关处看不到客厅,只能听到杜比环绕立体声音响里冒出一声男人的低沉怒喝:“你这是要忤逆为师吗?”

        贝瑾尘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不知道在哪里听过,音响声忽然停了,一个懒洋洋的嗓音从客厅飘过来:“贝瑾尘?”

        贝瑾尘换了双拖鞋,踏过了深浅原木条拼接墙面的I型玄关,和呈大字型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对上了视线:“我都没出声,你怎么知道是我?”

        蒋维昊体型劲瘦,四肢修长,躺在两米多长的亚麻色沙发上都觉得局促,藏青丝质睡袍里露出的手腕脚腕白得透明,隐隐还能看见凸起的青色血管。

        银白色刘海下的瑞凤眼轻轻一抬,红润薄唇里吐出几个字,冷得像被寒风吹过的硬石子:“除了你,还有谁会不敲门?知道基本社交礼仪吗?”

        回回来都这么说,却也没见蒋维昊把他的指纹给删除了。他这从小就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发小,嘴巴上不饶人,心地却软得像小猫咪的肚皮。

        贝瑾尘直接将他的话当作耳旁风,打开冰箱,拧开一瓶巴黎气泡水咕嘟嘟喝了两口,冲黑洞洞的电视屏幕抬了抬下巴:“你刚刚看什么剧呢?我怎么听那声音有点耳熟啊?”

        “我也不知道,无聊随便点的。”蒋维昊将电视遥控器往沙发那头一扔,撑起了身,“有什么事快说,我明天早上还有个杂志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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