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一瞧情形,也连忙跪在地上装老实,话还没骂眼圈儿先红,又是磕头又是哭饶:“奴婢不是有意的,请王妃开恩,奴婢再也不敢了。”

        如此做派,连一向稳重的采苓也着实恼怒,一口气顶在胸口,哪有奴婢一听主子责骂几句就哭哭啼啼装没事的道理。

        嘉月冷眼瞧着,心下微哂,来使下马威的人原来在这。这主子奴才一场戏做下来,她若真责罚下去,便是一顶不贤惠不宽厚的帽子扣下来,让人想反驳也不成。嗬,有其主必有其仆,这主仆二人果真刁钻难缠。

        想到这里,嘉月神色愈发淡淡,只缓缓一笑:“无心之失在所难免,只是若让外人听去了,岂不是让京中笑话辰王府没了规矩?这样罢,为免下人疏于管教再生出事端,让她回去抄录两卷《女四书》,知晓知晓规矩,识得些轻重,让管事妈妈调(教好了再派上来,日后说话办事才能既安稳又妥当。”

        顿了顿,又回头看向苏氏道:“苏姨娘大家教养,想必底下人读书识字也是不差的。”玉烟完全怔住了,跪在当地。

        苏氏按捺气愤,只得忍气应了。只是听嘉月话中句句意有所指,不免多想:所谓抄录女四书,是指自己不懂规矩,招惹事端,德行有亏?一时目光灼灼,恨恨地绞紧了手中的帕子。

        旁座,云氏神色渐深,低下头去。苏氏主仆闹这一场,一没打,二没骂,也无从求情,更说不出个不好来。她此时也不敢轻忽了,只从新王妃这不含一丝烟火的玲珑手段上来看,就可知深浅。

        茶过三巡,嘉月道了声乏,苏氏带着满肚子委屈出了门,斜着眼打量云氏,心念一转,故意道:“是个厉害的,这才入府几日,听话听音儿,就仗着自己是当家主母,故意说这番话给我们听,来打压作践我们了?”

        云氏慢条斯理道:“说到底,她是王府正妻,我们是该捧茶伺候立规矩的屋里人,我们听着也就罢了,姐姐又何必动这么大肝火呢。”说罢,领着丫鬟柳絮迤迤然离去了。

        待出了垂花门,柳絮细瞧左右无人,压低了声音试探问:“姨娘,苏姨娘说得是真的麽?可是王妃借机闹了一回,给你们没脸了?”

        云氏嘴角噙着清淡的笑意,讽然道:“容家清流名声,家风严谨,教出来的女儿教养必然不会差,不会做那种没脸子的事情。不过是苏氏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又想把火引到我们身上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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