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宁拿起钱承运的那封折子看了看,眼眸微微黯淡下来。

        “假民公田之策,只是抑制了以后缙绅地主兼并田地的可能,关键在于‘以后’二字,这是温水煮青蛙,引起的反弹还小……但,把天下矿产收回官营,这一条却是动了矿产业的身家性命,他们只好拼命一搏了。”

        唐芊芊道:“又不是不给他们赔偿,贪得无厌就贪得无厌,扯什么身家性命。”

        淳宁想了想,道:“此事并非没有先例,二十多年前朝廷就想要加收矿税、织税、茶税。然而税监派下去,被乱民活活打死,天下抗税之声迭起,引起江南暴乱。

        当时几个东林党人为了把事情压下去,独自把罪名扛了下来,这才平息了此事。其后,矿税、织税、茶税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不了了之?”唐芊芊冷笑了一声。

        她本来是想安慰淳宁,这番话却触到了她的神经,语气不悦起来。

        “是,矿税、织税、茶税不收了,真就惠及矿工、织工、茶农了吗?

        辽东战火纷飞、西北赤地千里,这军饷钱粮是往哪里加的?三饷没加吗?还不是全加在耕农头上?我爹为什么造反?地里要是能刨出食,谁还造反?!

        几个东林党人把罪名抗下来?然后大书特书,‘大阉之乱,缙绅而能不易其志?’‘明死生之大,匹夫之有重于社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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