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回到家中,心不在焉地换着衣服。

        她还在回想今日与陈惟中的那场对话。

        “你为什么要去?你明知道他们要反对新政,势必要闹出声势,还有什么比鼓动乱民打死你这个应天巡抚更能闹出声势?”

        陈惟中道“他们就算闹出再大的声势也无用,因为决定大局的关键根本不在南京。关键在于晋王能否击败郑芝龙。

        而晋王必胜,此战亳无悬念。换言之,这些人反对新政,不过是走投无路之下的丧心病狂。我不惧他们杀我,他们杀了我也阻止不了新政。”

        他说着,抬手一指,又道“你看,我死,还有张端。就算张端死,还有我们在徐州、淮安培养的数十官吏,还有天下各地兢兢业业忠心于民的官吏。

        我辈变法改制,为的是天下芸芸庶民,民为邦本,本固邦宁,此大丈夫治国平天下之志,我誓不改此志。

        今日他们若要杀我,好,我便让他们看看杀了我也无济于事。仰兼并、均税赋、打破科举特权,此非晋王一人之新政,更非我陈惟中一人之新政,乃顺天而应人之道,大势浩浩,势无可挡。”

        “陈卧子!你到底在说什么?既然关键不在南京而在战场,你又何必一定要去冒险?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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