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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搁在常人眼中,从十斗川南望,譬如一头山间斑斓大虎,矗立齐陵国南疆,睥睨颐章国境,威势滔天,又有南十斗星阵每载照拂,乃是个合乎天运的大好地界,可落在兵家眼中,除却这所谓的合乎天运气势无穷,地势却属险恶之类。

        高山立营,看似能将周遭百里局势捏在指掌中,但埋下的祸患,属实是过于重大:其一乃是山上传令,靠兵卒探马飞奔下山,如此高耸的山势,定会延续战机,所以高处调度军马,大都是是靠令旗等手段部署,可一旦叫人破解了令旗中的暗信,大军走向便犹如和盘托出,一览无余;其二若是战事起,真叫敌国大军抵命奔袭,以繁重兵力围困山脚,虽说以高对低易守难攻,但倘若被锁死粮草水源,那这山上人便如同一枚无气可连的死棋,无水无粮,更无暇他顾,休说指挥大军,就连守山都是难如登天。

        天晓得当初那位镇南大将军,为何要力排众议,偏要将帅营驻扎在此,甚至不惜同策士参军拍桌翻脸,也定要将帅营驻扎在十斗川,半步不退。

        虽说最终还是一众参军策士膂力不敌,终日提笔的胳膊拧不过夹马腹的大腿,将营盘定在了十斗川正中。按说这事就算不了了之,可这文人若是犯起倔劲,任凭你是武官魁首,一样拽不住文人胡须,营中十二参军,下山回京者有七,甭管军士苦苦相劝,硬是不愿跟着这镇南大将军。于是大帅定盘气跑参军这一典故,就在齐陵南境之中传扬开来,不少人茶余饭后,闲扯胡聊,皆是对此事忍俊不禁。

        以镇南大将军白负己的原话讲,这帮满腹经纶墨鱼的读书郎,叫细如蚊虫的古文名帖塞满了脑壳,就跟运粮牛车一般装得满当,哪还有半分拐弯的本事,但凡遇上蜿蜒山路,都得荡漾着甩出一大摊墨汁,叫人膈应得很。

        文武不对路数,再者平日里同齐相不对付,一不留神就殃及池鱼,使得这位白大将军忒不愿同文人打交道。

        此刻帅帐之中,这位白大将军正蹙眉不已。

        “如此说来,那齐相家中出山不久的儿郎,正朝着十斗川而来?”白负己长相同他脾性截然相反,生得面如冠玉,长眉入鬓,英气之余仍带有几分文弱气;若是褪去这身武官内袍,换上身白如玉软如纱的世家子衣裳,配上如今这幅蹙眉的面容,指不定要令多少烟柳巷中的女子胸怀火热。

        “怪哉了,都说是牛犊不畏虎狼,可再怎么算,也不应该将脖颈强行塞到虎口之中来,据我所知,齐相可没这么大的胆魄,这小子究竟意欲何为,着实叫人摸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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