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汪虎死于五脏破裂之外,现场还多有骨折的,腿断了的大约就有十数个……

        仵作这一报数,唐懋经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头,他看了看那正在安慰美人的戴康飞,就冲着师爷使了一个眼色,手下师爷得东翁的眼色,心领神会,两人就走到一角。

        不待他开口,师爷就劝说他,“老爷,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在扬州,老爷你和戴春林父子有罅隙,这不假,可如今,老爷贵为扬州同知,这天底下,开府建牙的同知,大约也就是扬州府了,说起来,老爷是沾了大大的便宜……”

        师爷一番话,唐懋经心知肚明,同知么,摇头老爷,可如今在瓜洲,他这个同知老爷,坐得不要太爽,说起来,恐怕扬州城里面吴府尊,虽然是天下第一四品黄堂,可扬州城里面衙门多,也未必有他在瓜洲这么舒服。

        做老爷,首要是惬意,他这么惬意,的确是要为戴康飞的情。

        再说,他也清楚,这戴康飞,不可能久居林下,如今朝廷也算是多事之秋,西南有瑶乱,北方有俺答,沿海的倭乱也是如火如荼,这戴康飞有霸王之勇,朝廷不可能不用,兵部主事唐荆川那是严嵩严阁老夹袋内的人物,如今正在湖州练兵,换一句话说,这戴康飞……一个说不好,那已经入了内阁严阁老的眼。

        一想到这儿,他是内心火热,正所谓,不想进步的官,都不是好官,他唐懋经虽然只是一介举人出身,可是,他也很想进步啊!

        捻须沉吟片刻,他未免就问师爷,“只是,眼下却是如何处断?”

        师爷一听,当即就道“这个好办,老爷,咱们扬州,那是遭了倭乱的,倭寇毫无人性,从长江水道入寇扬州,我瓜洲百姓奋勇杀敌,有瓜洲巡检司巡检的侄儿汪虎者,虽是市井恶少年,却是知道大义所在,领着平日一帮乡间恶少年,冲倭人大阵,背创十数余,肝胆俱裂,辗转而死……”

        师爷到底是老刀笔,一张嘴,就把汪虎这样横行乡里的净街虎硬生生口灿莲花说成了晓大义的义士。

        唐懋经顿时就极为满意,看了师爷一眼,又问,“那些老人妇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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