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德业就属于那为数不多敢正常呼吸的几人之一,他走出官列,朝宁帝中规中矩地行了个礼。

        “陛下,此事涉及北军,涉及到段大人,老臣身为段大人的至亲,本不该在此时开口乱言。”段德业道,“不过既然陛下问了,老臣便斗胆说一句。”

        宁帝道:“但说无妨。”

        段德业侧过视线,越过站在中央的岑远与晏暄二人,落在另一边的段蒙身上。

        “此次北军军中乱纪,无论真相如何,段大人身为北军统领,必定难辞其咎。还请陛下莫要看在老臣的份上施予同情,必须严惩不贷。”

        “好一个不徇私情,大义灭亲。”宁帝不恼,反倒哼的一声笑了,“段相自先帝时起就为大宁效力,至今三十余年,实乃良臣。段相大可放心,若此事最后查出与段蒙没有关系,朕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看在你的份上,小惩为戒就是了。”

        段德业跪拜:“谢陛下。”

        他行完礼后起身,退回官列,有意无意地扫过身旁的岑远。后者与他猝然四目相对,面不改色地朝他颔了下首,便转回视线。

        “老二,晏卿,你们先退去一旁吧。”宁帝目光回到殿中,向后靠在了椅榻背上,吐出三个字来:“鄂鲜族?”

        被压在殿中的一众歹人中,最前面那人似是鄂鲜族的首领,始终仰头挺胸,用眼神凌迟着座上的帝王。

        他啐了一声:“狗皇帝,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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