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整日里都想着折丹的那句话所以容与这几日见到道长的神色都有些怪异。他的千纸鹤歪歪扭扭地朝鞠陵飞过去,本来半天就可以到,不知为什么到如今还没有回应。

        他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容与一向很会喜怒不形于色。只要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别人就算想破脑袋也不明白。

        “随意,快过来,看楼下那是什么?”

        今日里他们三个却不在道观里。金陵城里举办千灯会,云随意老早就眼巴巴地盼着,于是前一日他们便早早地下了山去往金陵。谁承想街上早已是游人如织,客栈酒楼都是人满为患。好不容易盼到空房,却还只有一间。不过这间房位置倒是极好,临窗就是朱雀街。容与一张银票甩在桌上,老板与伙计的脸都欢快了些,问候得格外殷勤。

        云随意听得这话,马上放下手中正画着的符纸三步并两步跑到窗边扒着探头往下看。街上不知什么时候挤满了人,只留路中间一条大道。两排身穿铠甲的士兵整齐地列队前行,一眼都望不到尽头。为首的一名髯须男子男子骑着匹高头大马,从楼上的角度看不清脸。身后是一顶枣红四人抬轿子,不知里面坐的是什么人。

        围观的百姓吵吵嚷嚷,不知在说些什么,但听得最多的两个字便是“将军”,想必是外出作战,今日凯旋。容与见云随意没有看过这个阵势,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窗户外面,赶紧把她往里拖了拖,正巧这时,一只白皙小巧的手掀开了轿帘,紧接着一个盘着垂云髻的脑袋探了出来,往周围四处张望了一番,不过只是轻轻转了转头,不敢有太大逾矩的举动。那轿中似乎还有一个妇人,从楼上的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的衣角。

        那个小姑娘在即将把轿帘合上时不经意抬头撇了一眼。正好与容与对视,在那一刹那间似乎脸上起了绯红,飞快地躲进了轿中去了。

        容与愣愣地盯着那顶轿子,表情就像是见了青丘的人一样慌乱。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身旁还在津津有味地趴着看的云随意,把眼睛眨了几下,确定了自己没有眼花。

        那坐在轿中的小姑娘就好像是云随意长大之后的模样,即便是就那么匆匆一瞥,他也敢确信自己没有认错。同时几乎有一个想法无法遏制地冒了出来,让他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

        “随意,”他试探着问了一句:“你刚刚有看到轿子里的人吗?”

        “没有呀。”她头也不回地回答道。容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她正盯着楼下那买糖画的大爷。

        队伍渐渐走到了另一条街上去,围观的人群发出了几声兴尽的感叹。云随意觉得无趣,把探出去的头又缩了回来,自顾自地说道:“热闹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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