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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澜见两人远走,心中不禁又有些伤感,但知少则三年,多则五载,便会再与两人重逢,愁绪便散。他分别朝文峰和燕卓然飞走的方向瞧了半晌,怔怔出了会神,又转过身去,抬头去看那玉门。此时方当正午,阳光当头洒落,照在光滑平整的玉门之上,折射得耀目生花,亮如明镜。叶澜见此情景,心中一动,暗道:“此处虽是群山深处,荒无人烟,但难免偶有修士从空中飞过,这玉门太过扎眼,若是引来不相干的修士,将此间秘密传了开去,不免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将这玉门遮掩一下,再走不迟……”他四下一望,见周遭除满地碎石,别无他物,略一沉吟,已然有了主意。

        他右足猛地一顿,双臂平举,双掌虚托,满地石块受他真元牵引,尽皆腾空而起,一层层堆积在玉门之侧。这满地碎石本是由卓文长等人自这山壁之上凿下,此时重归本位,恰能然掩住玉门。只片刻工夫,碎石已堆至被钉在山壁上的白文年尸身之旁。叶澜心中一动,停下手来,暗道:“人死仇怨消,这姓白的虽是敌人,我却也不必让他暴尸在这山壁之上……”飞身上前,伸右掌按在金锤之上,运劲一吸,轻轻巧巧地使将金锤取了下来。

        他随手将金锤抛在地上,伸手扶住白文年尸身,抬眼见山壁上一方圆孔深不见底,想起这山石坚硬无比,却被自己随手一拳便将金锤深深钉入山壁,不由大为心惊。

        他初入金丹境界,虽知一身真元一旦转化为丹气,威力便陡然提升数倍,但毕竟事出突然,尚对自身修为深浅不甚了了。此时见那深孔周遭血液凝结,暗红刺目,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锋,喃喃道:“金丹境威能如此之强,以后与人相斗,若非生死大仇,出手可要留三分余地,如若不然,这杀孽可就太重了……”

        感叹半晌,扶着白文年的尸身落下地来,将他放在卓文长的尸身之旁。卓文长和白文年都是逍遥境第四层的修为,肉身坚韧,远超常人,虽说不上是经年不腐,但只这七八天的风吹日晒,却也不至于有朽坏的迹象。叶澜见卓文长面容平和,嘴角微带笑意,一如生时,脸上并无一丝痛楚模样,知他自恃有鸿蒙太极玉盘守护,坦然受文峰当胸一刺,死得并不痛苦。叶澜低头瞧着卓文长面容,微微叹一口气,又想:“其实卓文长之‘死’根本算不得真死,他元神未散,记忆不失,待得重铸肉身之后,又是一个原原本本的卓文长,而眼前这具尸身,只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

        虽明知眼前只是一副皮囊,可想起长孙文惨死在此人掌底,心中仍止不住地怒火烧灼,恨恨地想:“三哥的仇,二哥自是要亲手去报,决不会让卓文长死在别人手里,我自也不便与他抢这亲手诛杀仇敌的机会,但我与三哥相处时日虽短,情意却是深重,到时候我从旁相助,咱们兄弟二人一起为长孙三哥报仇,想来文二哥也不会反对。”

        他本来想将两人好好安葬,但此时心中恨意汹涌,实不愿卓文长能入土为安,当下挥手祭出玄冰离火扇,自丹田运起一道丹火,传到了扇柄之上。

        丹火经扇上扶桑木一催,火势猛增,如一道长舌涌出乌木扇,烧上两人尸身。这丹火好不厉害,只一瞬之间,便将两人烧作飞灰。飞灰经山风一吹,落在湖面之上,转眼前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两人尸身化灰,仅在地上留下两团人形暗影。卓文长所留“人影”之上赫然现出一柄玉尺,尺身莹润通透,光华流转,正是青玉灵华尺。

        叶澜弯腰拾起玉尺,顺手插在腰间。转头向方才丢在地上的金锤看去。那大锤金光四射,一看便不是凡品,但叶澜怀中只一个乾坤袋,装不得法宝,当下只好摇了摇头,暗叹道:“二哥手中有珍宝囊,定能装下此锤,可他得了三件神器,便不将这小小仙器放在眼里,急匆匆地便走了。我有心要将这法宝带走,但扛着这么一大柄金锤招摇过市,不免太过惹眼,定会招来许多麻烦,只好将这宝贝留在此处,留与有缘之人好了。”

        想到此处,走上前去,将金锤捉在手中,飞身半空,大喝一声,运力将金锤向湖心掷去。那大锤化作一道金光,激起滔天白浪,扎入了湖底深处。

        叶澜拍了拍手,心想此间事了,正要转身飞走,临行前又朝那掩住玉门的石堆瞧了一眼,忽地闪过一个念头:“这堆石头胡乱堆砌,忒不牢靠,年深日久,经风吹雨淋,莫要将玉门再露了出来……,说不得,还是再费一番工夫为妙!”

        他复又落下地来,双掌一阴一阳,慢慢合拢,地上残余细小石粒尽皆跳起,随着他掌势聚在空中,凝成一团石球。叶澜将玄冰离火扇一抛,施展“丹凤朝阳”,乌木扇化为一只火凤,在那石球之旁盘旋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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