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微满腹疑惑,跟着湘地女人上楼,去了她家。她家里实在太拥挤了,比何微曾经的家还要小,一家老小八口人,住不到四十平的房子,到处都是东西,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她家男人和老太太也在,全部是一脸紧绷,却又隐隐透出暗藏的喜悦。何微不解。“何小姐,您的洋文比我娃子他爹要好,你看看这个,到底是不是真的?”湘地女人拿出两个本子一样的簿册给了何微。何微一看,是两本房契。一本是湘地全家居住屋子的,一本是隔壁老先生屋子的。“哪里来的?”何微问。这边的房子不算高档,空间也很小,但地理位置不错,价格是高得离谱的。别看这不到四十平的房子,换到岳城能买一栋洋楼。湘地人是买不起,他们租下来都是非常吃力的。“隔壁老先生给的,他说什么我们没听懂,然后他就把这个塞给了我们。我娃子阿爹说这是房契,是哪里的房契?”女人问。何微愣了下。“是这间房子和隔壁房子的房契,老先生送给你们的。他腿受伤的时候,你不是照顾了他吗,他很感激你们的。”何微道。湘地女人和男人喜上眉梢,同时又不太敢相信:“他哪里来的钱啊?再说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不敢要。”不敢要是其次,主要是怕有什么阴谋,他们觉得不安全。平白无故的,照顾一下就给如此昂贵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真的,他是莱顿尔银行的老板乔纳森莱顿尔先生。”何微道。湘地人家知道这家银行,因为何微说过她在那家银行工作,湘地男人也是上班的,他也知道那家银行的显赫。一位著名的银行家,他的家财丰厚到了极致,这样的两套公寓房,对于他而言跟一瓶酒的价值也是差不多。“那我们,是不是走了天大的好运?”湘地的女人喜极而泣。何微觉得是的。不仅仅是他们,她也是。湘地人家高高兴兴像过年一样,留了何微吃饭,当天晚上就在准备搬家,老太太带着他们的三个大孩子住原来的地方,他们两口子带着两个小的,搬到了隔壁。大家都有了空间。他们搬家的时候,犹太女人也出来看热闹。她跟湘地人家言语不通,就问何微:“他们是不是也拿到了房契?”何微说是的。犹太女人很不好意思:“何小姐,莱顿尔先生也给我们了。他说,你已经是分行长了,银行会给你房子,你迟早要搬走的,所以你那套公寓他放在了我们名下。他说,如果你不走,我们不能说什么。何小姐,如果不是你认识了他,我们也没有这样的好运。我们房子够住了,不会赶你走。”何微笑了笑:“也恭喜你们。他受伤的时候,你们也照顾了他,他心里是有数的。我再住半个月,就要搬走了。”“恭喜你何小姐,你以后不一样了,分行长可从来没有女人担任过,你将来肯定很厉害。”犹太女人道。何微也笑了笑。对于莱顿尔先生而言,这边的房子的确是小钱,但他给了三户人家更好的前途,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何微这个晚上,睡得特别踏实。这是真正的天上掉了馅饼。霍钺回到了自己的洋房,锡九就来了,拿了文件来问他,他的婚礼要如何安排,时间怎么定。“我还没有求婚。”霍钺道。锡九诧异:“怎么”上次就说要求婚的,怎么拖到了现在?霍钺在正事上,可从来不是这样拖沓的性格。“遇到了一点变故。”霍钺道,“她以后是金融圈子里的新贵,看看她的想法吧。”锡九道:“您怎么又犹豫了?”霍钺不是犹豫,而是没找到适合的机会。他昨晚是打算求婚的,被根特打扰了;今晚也打算继续,可何微显然没心情考虑爱情。她最近的心思,应该全在事业上。锡九无奈看了眼霍钺。他想霍钺对何微是不同的,如此小心翼翼,的确是他对何微的珍视,但这样耗下去是不行的。“我以前拒绝过她,她心里总有疙瘩。”霍钺道,“我不知道如何化解。”“求婚也化解不了?”锡九问。霍钺没把握。他不太了解何微这样的女人。锡九就想,这样太磨叽了不行的,他需要帮帮霍钺。他退了出来,喊了自己手下的人。“就照我说的做。”锡九对手下人吩咐了一通,让他们明天就去行动。随从有点担心:“龙头知道吗?”锡九淡淡看了他一眼。随从就不敢多嘴,低声道是。第二天,何微早早起床,却发现楼下停了两辆汽车,一辆是霍钺的,另一辆是分行安排好的司机开来的。霍钺笑道:“你坐那一辆吧,分行长应该有自己的派头。”“不,我愿意坐您的。”何微脸微红。这点小成就,普通人也许是一步登天了,可在霍钺面前,实在不足挂齿。何微也知道,金融圈很多的大佬,都跟霍钺关系匪浅。“那我跟你一起吧,总要尝试下新的汽车,要不然浪费。”霍钺道。何微有点犹豫。司机殷勤开了车门,霍钺就先坐了上去。何微这才跟着坐了上去。这一整天,她都很忙碌,中午休息的时候,新来的秘书给她把饭菜端到了分行长的私人餐厅。何微做起来游刃有余。快要下班的时候,她看到了张洙的辞职信。“张小姐还在吗?”何微问。秘书说还在的。何微就道:“那让她进来吧。”张洙进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一脸愤怒,直直盯着何微,好像要寻仇一样。秘书小姐很紧张,生怕她会跟何微打起来。何微不理会她的愤怒,只是笑着道:“你的辞职信我看到了,也给你批准了。张小姐,祝你以后前途似锦。”张洙冷冷道:“何微,你不要太得意。这里是香港,你欺人太甚,我们家不会放过你的。”说罢,她转身就走了。秘书小姐觉得这女人有病,低声安慰何微:“行长,您别生气。”何微无所谓道:“我不生气的。”她下班之后,跟霍钺去吃饭,两个人聊了很久。霍钺到底还是没有把戒指拿出来,因为他觉得气氛不太好,他们一直在谈工作、谈香港的金融,不适合回头就去谈婚姻。这天晚上,何微睡觉的时候,感觉有人撬门。她猛然惊醒,发现房门的确是被撬开了,有人打算往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