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了推儿子,温声:“去外头玩,一会儿妈妈喊你,不要吵着我们聊话。”

        小家伙听话得很,一溜烟跑出去。

        “话不要这么说。”薛妈妈笑道:“你这孩子只要好好培养,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阿春笑了,温声:“多谢太太吉言。”

        薛凌忍不住问:“你是帝都本地人?那城隍庙那边还有亲人没?”

        “没了。”阿春轻轻叹气,低声:“我爸本来是一个教书先生,我娘去世后,我们相依为命。前些年他病逝了,留下了那间小破屋给我,还有一些书。”

        薛凌听罢,问:“你既然读过书,找工作应该不难,怎么……不去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阿春垂下眼眸,哽咽:“不管我去哪儿工作,那混账就会跟着去,给老板赊账预支工资,不然就在那里大吵大闹。人家做生意的,最怕这样的人。后来,我都不敢出去干活,就拿了手工在家做,绣花和做纸盒,赚点儿小钱娘俩过生活。他常年不归家,一回来就抢家里的值钱东西,我拦着就打我。我……不怎么敢让铁头知道,告诉他说他爸出远门,不理我们母子。”

        薛妈妈听得皱眉,“你当初是媒人介绍的?怎么那么倒霉摊上这样的人啊?”

        阿春眼泪汪汪,低声:“……我是被迫嫁给他的。他本来是城西的浪荡公子哥,仗着家里有钱,每天饮酒作乐,不务正业。我爸是教书先生,偶尔会给扇子铺画一些画卖。一天晚上,我去扇子铺拿扇子,被他瞧见了,就一直跟踪我……我被他玷污了……他回去告诉他家里的人,后来他家里人来提亲,我爸气得吐血……将媒婆都赶走了。我却怀孕了,小铁头就是那个时候怀上的……我爸没法子,只好同意我嫁给他。可他根本不务正业,家里的生意不做,天天喝酒耍乐,后来什么值钱东西都被他变卖了,就连我们住的房子也是。他父母亲气得不肯认他,离开帝都去投奔亲戚。我和小铁头没处去,只好回到我爸的老房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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