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淙低低笑了,眯住眼睛。

        “我们那时候结婚也一样难,甚至比现在还难。我记得考虑结婚的时候,那时的政治背景非常重要,尤其是我们这些有单位的工作人员,结个婚都得提交申请,得写家庭背景,对方的家庭和工作单位,必须一一填写清楚,然后向组织申请。组织得派人去对方的单位调查,直到确定下来后领导才能审批。只有审批完毕,才能领一张类似奖状的结婚证。”

        薛凌忍不住笑问:“姐夫跟你的结婚证还在不?当初是不是调查了许久?”

        薛淙听罢,禁不住叹气连连。

        “都被他收着,我不敢看……当初结个婚太难太难了,好几次我都差点儿放弃,是他一直在坚持,逼得我不得不陪着他一起等。”

        “怎么了?”薛凌低声:“咱们薛家的背景问题吗?”

        薛淙点点头:“是,薛家的家庭成分有些……高,不是贫下农。他的领导一直不肯审批签字,他一直等着不肯放弃,坚持每周一份申请书往上递。那时我常常偷偷掉眼泪,三叔他看在眼里,心疼极了。是三叔拼命想法子找人帮忙,总算通融了过去。我和他能凑成一对,其中有三叔大半的功劳在。”

        “三伯他最疼你。”薛凌温声:“他哪里舍得你们有情人被迫分开……他也知道,姐夫是一个值得你信托一辈子的人。”

        薛淙苦笑:“结婚后不久,他就出门了,一去便是两三年杳无音讯。那时我天天往他组织写信,可惜一封回复也没有。三叔见我过得宛如一个怨妇般,叹气说他不知道是做对,还是做错了。他还说,别总埋怨眼前,要期许未来的相伴到老。人生能先苦后甜,也算是一种幸运了。时至今日,我才总算了解三叔的这句话。”

        “是。”薛凌眼泪闪烁:“三伯是一个那么睿智的智者,说的话句句在理。是啊……人生有很多很多的苦,如果能熬过半场苦的,迎来下半场的甘甜,已经算是极幸运。”

        薛淙拉住她的手,微笑:“你我算是幸运的,只要知足一些,便能发现我们早已经身处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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