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边梅叶看凋落,波上双禽去寂寥。

        初冬的西湖岸边,蔡京一身素衣,坐在亭中,对面是一个皮毛裘衣的年轻人,正在绘声绘色地讲述汴梁的这次争斗。

        父辈坟被刨,蔡京一时间根本不可能回到汴梁,不管你权势多大,这时候走了在大宋的官场将没有你的立锥之地。

        杨霖曾经是蔡党的骨干,如今他不经过蔡京的同意,甚至都没有知会一声,便对老宰相韩忠彦宣战,也同时宣告了自己要独立门户了。

        蔡京一边听,一边笑道:“文渊到底是年轻气盛,仕途又一帆风顺,让他小觑了这大宋百年朝堂的规矩。韩忠彦久为宰相,其父封王,文渊不过是商人之子。这两个人实力看上去不分伯仲,实则天差地别,他在老夫的庇佑下,权且风光一时无量,没成想竟让他滋生这等野心。”

        “太师的意思是,杨霖必输?”

        “文渊抓住一个韩滂不放,实质上不能伤到韩忠彦的筋骨,不过是一段时间的风评不好罢了。反观韩忠彦出手,每次都是致命的杀招,若不是陛下宠信偏袒,文渊早就被逐出汴梁了。高低之判,还用多言?普通小民不知其中利害,只知道杨少宰如此这般厉害,压制的韩宰相毫无还手之力,殊不知真正的明眼人,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唉,文渊呐,我如此看重于他,没想到他还是太浮浪了,年少轻狂,沉不住气呐。等我回到汴梁,若是他已经大败,老夫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年轻人赶忙赞道:“太师好心胸,若是杨少宰得知,定然感动涕零。”

        蔡京起身,望着白茫茫的湖面,就像是一面镜子一般,自古美景难过西湖,恰便似引人折腰的名利场、权势地,别说他一个年少的杨文渊了,当年老夫又何尝不是做梦都想站到臣子的最高处。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宰执这花花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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