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足的红木底座,铜制的雕花镂空荷花香炉。皇上前两天得了贡品,把玩香炉时说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清新脱俗。日头偏西的时候,小太监便把香炉送进了他的屋里。

        苏堇伸出手,手臂撩开了床边鹅黄色的床帏,白净的手指轻轻点在了香炉的边角上。

        正是夏日炎炎,晨起时苏堇就觉得身子不爽利,唤着两个婢子去开了屋里的窗户,懒散着又推掉了今早的请安,遣着一个小太监去太医院抓药,昏昏沉沉便又睡过去了。

        阳光透过窗棂斜斜打来,在桌边的木桌上投下一片斑驳。苏堇觉得目眩,扶着床头的矮柜坐了起来,赤脚踩在了温冷的木质地板上。

        睡散了的里衣虚虚罩住了苏堇瘦削的身体。苏堇只是脚软,没能撑住自己的身体,身形一晃跌在地上。

        苏堇呆滞着睁大了眼睛。深色的横梁上垂着风铃,微不可闻的铃声在风中摇晃着。

        昨夜没喝完的残酒泼在了苏堇身上,白瓷的小樽已经摔的粉碎,在苏堇身侧四分五裂。

        “别进来,”苏堇说,“都别进来。”

        屋外原本杂乱的脚步声停了。苏堇将自己撑了起来,赤脚绕过瓷片,倚到了窗边。夏日的热风灌进了他大敞着的衣领,他将指腹覆在温暖的光影上,用指尖一寸寸抚摸矮桌上阳光留下的印记。

        苏堇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发热,他几乎要融化了,从他的嘴里呼出来的是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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