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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你开始让岚锦打听姜家的事情,我便觉得有些蹊跷,而在听我说姜珩还活着的消息,你眼中隐忍的泪水和立马转移话题的时候,怀疑的种子便在我心中埋下。”百里棠看着面前无比熟悉的容颜,此刻竟觉得陌生无比,“我的小妹虽然自来在皇宫长大,但还没有熟悉到打探姜家和关心姜家人的份上。”“尽管你伪装的很好,能瞒住所有人,你却还是把我忘了,你的某些动作和我一个故人很相似,你可知,我说的故人是谁?”百里棠看着刚刚脸色有些苍白的百里卿梧此刻脸上竟如常,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目光又落在百里卿梧的左手腕上,她的右手又在扭转着那芙蓉镯。然而,百里棠接下来说的话,让百里卿梧转动镯子的手停顿,震惊的看向百里棠。“姜九偲每每沉思想对策时,就会转动她左手腕带着的镯子,而我的妹妹,芙蓉镯自来是带在右手。”百里卿梧连连往后退几步,这下连伪装而来的深沉都刹那间破灭,姜九偲,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三个字了?她的眼中从震惊到现在的明明灭灭,仿佛凝聚着如一只猛兽的狠戾掩藏在眼中。“你想怎么样?”听着声音中没有一丝情感,百里棠浅淡一笑,“不在我面前伪装了?”“既然你猜透,为何还要伪装?”百里卿梧笔直的背脊僵硬着,她这般坦白说出,要么是多了一个盟友,要么便是多一个敌人。看着百里卿梧这般就承认,倒是百里棠眼中带着一丝震惊,他呆滞的问出,“你、是怎么进我妹妹体内的……?”百里卿梧眸光微冷,“醒来便是。”百里棠震惊不已,这世上果真无奇不有,他直直的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与脑海中那张无比清晰的脸吻合,却是猛的吐出一口血。“二哥!”百里卿梧不由喊道。尽管百里棠拆穿她的真正身份,但这些日子以来百里家一切的温暖不是假的,她上前扶起百里棠,拿出锦帕擦着百里棠嘴角的血迹,说道:“反正你的妹妹还活着,你也不必这般生气。”“我、也是很久才接受了这个现实。”却是下一刻,百里卿梧被揽入一个怀抱中,百里棠有些虚弱的说道:“活着,活着很好……”高处小筑中的齐越看着那一幕,眼中一丝惊讶划过,这……在把视线看向那紫衣少年时,果然莫名的能感觉到那从少年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寒意,接着那少年便是身子一侧,干脆来了一个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齐越又是把视线看向那处时,只见百里棠身边的侍卫已经把那百里棠扶起,而百里卿梧则是往这个放下看了一眼才是跟随着魏礼身后。“去查查今日百里府中可发生了何事。”待齐越看向那少年的方向时,燕玦已经站起身,随即拱手:“是,主子。”“这兄妹俩还是真是有趣。”燕玦的薄唇勾出一抹浅笑,眉眼分明极漂亮,此刻看着却是像极了北疆风霜般刺人。——自从和百里棠分开后,百里卿梧便没有在营帐中见到百里棠,原本想问问百里棠的伤势如何,却是觉得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毕竟,灵魂深处,他们只是陌生人。在来到猎园的第二天,狩猎宴便是开始。今日的女儿家个个都是身着便装,骑着马背上,原本没有打算去的百里卿沫在百里卿梦的怂恿下,也换上了轻骑装,整个百里家的座位上只有百里卿梧,和陈氏以及萧氏。百里卿梧与萧氏坐的极近,然后若无其事的问道:“二婶,二哥好些了吗。”萧氏听闻百里棠,便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身体虚弱的不行,你二叔已经送他回府了。”“额……”百里卿梧淡淡的说道,目光却是有些散漫,任何一个听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会吓坏吧,更何况,还是灵魂互换,这简直就是有违天道。百里卿梧因着担心百里棠的伤势,并没有察觉有一道目光看向这边。燕玦懒散的看着百里家席位上的那有些无精打采的少女,却是觉得刺眼极了,他很笃定的就是,百里卿梧今日的无精打采是因为百里棠,只因,百里棠已经回百里府,这两兄妹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昨日百里卿梧又是说了什么让百里棠本就虚弱的身体大吐血?燕玦极为不爽这种状态,不能掌握的事情,仿佛百里家的这两兄妹完全不会在他的掌控之中,反而还会影响着他,但也是真的影响到了他。想着百里卿梧对着他目光凉薄又波澜不惊的样子,燕玦那内心深处像是有一根羽毛轻轻的飘动着,想挠掉却无从下手,反而还会让他怒火攻心!“今日比试很多,男女皆能比试,不管是在射击,狩猎,还是赛马中,只要赢的那一个人,皇上会亲自赏赐宝物。”钱公公站在前大声说道。在场的人闻声眼中更是掀起兴致,他们帝京豪门贵胄什么宝物没有见过,他们差的不是宝物,而是皇上御赐的宝物,若是这次的能力被皇上所鉴赏,那怕是比下个月的科考还来得重要,这就是身后有靠山和靠自己实力的差距。百里卿梦身子一跃,便是坐在了马鞍上,她冷冷的睨了一眼还牵着马匹的沈婉云,然后朝着百里卿梧说道:“小七!今年的红豆玲珑骰子四姐姐给你拿回来送给你!”在场的人闻声,立马笑了起来,盛德太后见着侄女这般爽朗,这几日因着百里悦的事情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笑意,原本想和身边坐着的皇后谈笑一番,结果侧头看到黎柔的目光却是在、燕玦的身上……百里卿梧抬眸往百里卿梦看去,嘴角一掀,点了点头,一股暖流又是缓缓的流淌在她的心上。百里卿沫低低一笑,也跃身上马,马蹄轻轻的动着,轻声道:“我们联手啊。”百里卿梦淡然一笑,也是压制着声音,说道:“那是必须的。”钱公公看着已经换了一声戎装的元宗帝,立即尖声道:“恭迎皇上!”在场的人除了燕玦,所有人都单脚跪地,燕玦只是起身微拱手,眉眼看着那骑马而来的元宗帝,眼中的笑意有些不怀好意。“平身。”元宗帝的第一目光便是放在燕玦的身上,他说道:“小皇叔决战沙场朕无缘见到,不知今日能否与朕在这猎场中一决高下?”元宗帝一开口,原本起身都在议论的声音瞬间消失,整个空地上无一丝声音。燕玦的那双眼睛虽然生的极为漂亮,却是英气逼人,本就比元宗帝小一岁,但是此刻他站着与元宗帝对视,竟有种超然年龄的稳重,且还有一颗洞悉一切的心,细细看下,那双眉眼摄人心魄,令人不敢直视。明明元宗帝才是俯视天下的人,偏偏好似燕玦是在俯视着生灵,竟有一种藐视天下的气场!那些人见状,有的都默默的低下头,在这帝王面前都是如此的狂妄,不知,在北疆是什么样子,裕亲王彰显出的是连元宗帝身上都没有的掌权人的气魄!“可以。”淡淡的声音,竟让在场的某些人心尖一颤。元宗帝唇角一勾,那眼中的狠意明显无疑,说道,“来人,给裕亲王牵马!”那些原本要进林中狩猎的世家公子与姑娘们,在听闻裕亲王要亲自上场时,都不由的纷纷下马,有的甚至已经把手中的缰绳扔个自家的小厮手中。元宗帝淡然一笑,说道:“今日整个猎场是朕和裕亲王的,不过,你们还有射击与赛马,谁得了第一,朕依旧会赏赐宝物。”果然,世家公子与贵女们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接着,侍卫牵着一匹枣红色马匹进入场地中,齐越见状立即上前牵住缰绳。燕玦眉眼中全是笑意,一步一步的往那马匹走去。本就妖冶非常的容貌,此刻还噙着似笑似戏虐的模样让在场中少女们羞红了脸,偏偏笑意中还带着血气的寒意,那些个少女们只觉得裕亲王真是气度不凡。倒是那些个年迈的官员在这个少年的身上真真见识到了当年太祖皇帝的气魄与血性,这个小皇子当初生下时被流言蜚语遣送到了大漠北疆那般荒凉之地,却是在那中坚韧之地养出了太祖皇帝的气势。只见少年翻身上马,手中懒洋洋的握着缰绳,身下的马匹蓦然仰蹄,妖冶的军脸亲自一丝懒散的笑意,目光却是往百里卿梧看去。“就皇上与本王二人,着实有些无聊,不如皇上带上几人可好?”元宗帝侧头看着马匹上肆意的少年,挑起剑眉,轻声道:“不知裕亲王意欲何为?”“如若今日本王与皇上谁输了,今日带在身边的人,便会射击输的那一方三箭,当然,不是射击于人,而是,射击人头顶上的一颗果物。”果然,在场的人听着裕亲王这般说,都是震惊的看着那马背上的二人,射击对方三箭?而且还要把果物放在人头顶之上?并且还不是对方射击对方,而是对方带着的人?元宗帝眸子明显的沉了一下,但是如果此刻反悔,那他日后怎么在他臣子面前立威?听着燕玦这般硬气的话语,他沉声道:“如果裕亲王觉得这样挑着更刺激,那朕就依了裕亲王。”“皇上!”盛德太后第一个出声不同意,眸中明显对燕玦有着杀意。燕玦看着太后那沉着的脸色,和煦一笑,说道:“皇上如果怕伤及性命,那本王也不会强求。”果然元宗帝听着燕玦这般轻蔑的话语,脸色瞬间一冷,说道:“既然裕亲王想这般玩,那朕就奉陪到底。”燕玦低眸一笑,低声醇厚的声音响起,:“那本王就不客气了。”燕玦的目光又重新回到百里卿梧的身上,他薄唇一扯。被突然盯住的百里卿梧,眸子一冷,果然下一刻,她就知道那个该死的人要戏弄与她!“本王要带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