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四名黑衣蒙面人高声喝喊,分别从东西南北夹攻而至,将柳青包围于掌控中后,那侏儒便嘿嘿笑道:“好孩子,倘若你主动将手中的物件交来,我还可以从宽发落,给你个痛快。否则的话,必定教你受尽皮肉之痛,挣扎之苦,那生不如死得滋味,啧啧啧……”那胖子截口道:“奇哉怪也,咱们解手的功夫,却不知哪里冒出个家伙来,难道他是从地下钻上来得么?”那使龙凤环的人冷哼一声,道:“可不知上官敬楠如何会将密函交付给他?估量这人也有些来头吧?”

        柳青并不理会四人的闲言碎语,轻叹一声,心道:“迄今为止,我尚且只晓得事情的大概,中间虽有些蹊跷,但也无暇顾及了。我手中这封被鲜血染红的信笺,到底是何来路?记载着怎样的内容?有甚用处?以至于上官前辈拼死捍卫,并临终托付给我?这四人又为何凶神恶煞、不择手段地抢夺於斯?”疑团难解,如迷雾般环绕着柳青,仍然不可获悉。

        既然物事已被他们发现,柳青便从容了许多,将密函塞入衣内,又替死未瞑目的上官敬楠合什眼帘,心怀怨恨,喝道:“你们可是血衣门中人?”那竹竿人轻蔑道:“是又如何?非又怎样?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遇上咱们恶煞四人组,你还有命知道么?”柳青道:“即便你们谋财害命,有所企图,也只需光明磊落的找上门去,去寻上官前辈一人即可,又何必要杀害那么多不相干的人!你们到底有甚阴谋?那封广布天下的英雄帖,与你们有没有干系?”

        四人齐声大笑,笑声宛如受到了恶鬼幽灵的诅咒一般,凄厉骇人;又像“黑白无常”索命时的咒语,不寒而栗。只听那侏儒喝道:“你去问阎王吧!”话音刚落,丧门刀,判官笔,打王鞭,龙凤环,各自夹带风声,朝柳青击去。

        岂料柳青早有准备,方才积蓄于脚底的真气陡然爆发,凌空跃起,轻巧地避过四人出手一招,瞬即拔剑俯冲而下,与四人缠斗在一起。

        可柳青左挡右拆,忽上忽下,十余招后,便感到孤掌难鸣,力不从心。这四人不但内力浑厚,武艺超群,并且配合得极为紧凑,实在难缠得很。其实柳青早已预料这四人必定身怀绝技,不易打发,却不想竟如此厉害,以至于自己险象环生,甚至无计可施。

        形势越来越危险,只见柳青刚刚避过龙凤环的“鸳鸯交颈”,突然之间,那侏儒竟一个匍匐,软骨收缩,紧贴地面飞也似地前进,使得竟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缩骨游行功”,再加上他本就短小轻盈的身段,硬是将这门软功发挥得出神入化,眨眼便来到柳青下盘,手中的判官笔陡然击出,直点他大腿内侧的“百虫”穴;柳青正要应招,那竹竿人手中的长鞭已如毒蝎般卷来,离咽喉不过方寸的距离!谁知那胖子竟绕到自己身后,抡起丧门刀便砍向柳青后脊;那使龙凤双环的人也没闲着,兀自在旁伺机而动,只待柳青闪避时,一发取他性命。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柳青临场机变,重心后移,同样施展了一记软功“柔风轻影”,膝盖弯曲,下盘稳若磐石,腰和颈部却已触地,仰头避过了席卷而来的长鞭;随即“鲤鱼打挺”,迅速变招,双腿侧翻,尽力向外侧伸展,闪开判官笔的打穴后,倏然收缩,夹住侏儒双臂,令他动弹不得,再难前行;同一时间,柳青左手亮出“擒拿法”,一下便抓住鞭稍,右掌中的剑横架头顶,与那胖子的丧门刀相迎,只听兵刃相击得巨响,柳青已将丧门刀架开,响声之余,腿部发力,一招“豹越松林”将那侏儒踢开,左手借鞭稍之力高高跃起,向那使金环的人连刺三剑,“三露九华”,招招强攻,将其逼退后,凌空侧翻,便跳出了四人的包围,危机终于化解。

        却见冷汗沁满了柳青额头,在方才那间不容发的瞬间,生死存亡之际,也只有柳青自己才晓得经历了怎样的惊险——如若不是多年的武学苦练,外加养气定心的修行,恐怕他早已命丧当场。其实刚才的几招拆解,柳青若是使错一招,甚至连解招的顺序有一丝偏差,便足以让他死于非命。

        在如此凶险的环境中,柳青尚能稳而不乱,这需要多么强大的内心与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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