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雒阳内,平日里最为活跃的学子们沉默了下来,在这数十年的时日里,若是说谁为儒学经典立功最大,那自然是何子,何子的地位是他人所无法媲美的,可若是要说,是谁对学府,对学子们最为照顾,为之奉献了一生,那便是蔡邕了,蔡邕从担任太学祭酒开始,将一个只有数百人,几个名士,形同虚设的学府建造成了如今的模样。

        如今的太学,乃是雒阳内占地最为庞大的建筑群之一,内有学子一万六千多人,天下官吏,八成出自与太学,这里的书籍绝对是大汉最为众多的书籍,蔡邕将自己家族的藏书全部放在了太学,任由学子们观看,也使得祭酒名士们纷纷效仿,将太学缔造成了文化圣地,太学门口有建宁石经,太学之内有万卷藏书。

        蔡邕省吃俭用,为了太学的建设,几乎将自己的家产都投了进去,这就是建宁大臣的风范,他们为了实现自己心中的宏伟蓝图,什么艰辛都能咬着牙坚持下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不会放弃,何子如此,闻人公如此,王公如此,邢公如此,蔡公亦如此,建宁初期,国库空虚,一毛不拔,是蔡邕咬着牙,一点一点将太学建设成了如今的模样。

        在他逝世的时候,整个雒阳的士子们,大汉地方上的无数官吏们,亲自来为他送行,甚至,就连门子学,包括南北两大学府,也有人为他送行,他代表的不只是太学,他是天下学子的恩师,是他们的老父,他们就像对待自己的双亲一般,隆重而又肃穆的送别了蔡公。

        当天子赶到了蔡公府邸的时候,他听到了熟悉的啼哭声,这让他不由得哆嗦了起来,急忙加快了步伐,走进了院落,他看到了阿母,阿母正在哭泣着,低着头,刘熙呆愣了许久,等到妇女抬起了头,他才看出不同来,这是他的姨母,并非是阿母,蔡贞姬早在得知阿父的病情之后,就要前来看望。

        她的夫君羊衜,乃是上党太守,正是冬日,上党要防备雪灾,他也极为的忙碌,在安排好了郡县里的事情之后,他才带着发妻,急匆匆的赶到了雒阳,可惜,当他们赶来的时候,蔡公已经逝世了,若是提早两日,或许还能见到阿父生前最后一面,羊衜心里有些自责,有些愧疚,他有些无法面对自己的发妻。

        若是他早些赶路,想来也不会这样罢。

        他无奈的长叹了一声,正在此时,他看到了那些匆忙进入这里的黄门,他心里明白,天子来了,当今天子虽与他有亲,可两人还是没有太多相见,蔡贞姬在嫁给他之后,先是在泰山郡,后来又去了上党郡,根本没有机会返回家里,他也是如此,连自己的老丈人,他都没有见过多少次。

        蔡贞姬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年酷似其母,那眉宇之间,隐约能看出蔡公早年的模样来,蔡公两位女儿都类父,蔡贞姬有些吃惊,问道:“獒儿??獒儿??”

        自从父母逝世之后,很少有人如此呼唤刘熙,刘熙点了点头,拜道:“拜见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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