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泷山巅,烟横雾斜,山风凛冽,千仞绝壁之处,枯松残枝之下,有亭翼然,内设矮桌,席团两个,人影对坐,一局残棋,风卷衣袍,猎猎飞舞,与墨发缠绕出细碎声响。不时有几只白鹤掠过崖边,飘散出几片孤鸿羽,无声落在人雪白长袍上,像是墨色点染烟尘。女子执子不语,秀眉紧锁,男子轻挲下颔,似在沉思。片刻之后,女子放下手中墨子,面上涌出一抹无奈笑意。

        “甘拜下风。”

        “想得越多,错得越多。我太过瞻前顾后,从一开始便输了。”

        叶青眉目间情绪涌动,定定望着那略显苍白的面容,顿了片刻,终是一叹。这么多年,她话里有话的毛病还是未曾改过。你又何曾输过呢?自始至终,我们二人都不曾是个局。

        你同我下棋,手执黑白,引我入局,我心爱至此,又怎么舍得拒绝?今时往日,棋仍是下,黑白仍旧为了争夺那分寸地厮杀,唯一不同的便是我心已死罢。

        “鹤望兰今年还是好好地开了。”

        我伸手去摸鹤望兰姹紫的瓣,触手冰凉,想来是被这山巅最高处的大风刮得通体冰冷,这种耐不住寒冷的花,怕是即将凋亡。

        “走吧,山上风大,你身子骨尚未修养利索,不宜久留,该是早早归家,这局棋…弃了吧。”

        想来长水来的人马应该到了山脚下,我把昔日白亮的玉净瓶抱给宋清鹤,里头的鹤望兰雪白艳紫地开着,我告诉她,有心留意这花,待它彻底枯死那一天,我们二人再见最后一面。

        我没看到宋清鹤最后露出怎样的表情,待她上车被叶云笙一行人接走,我便彻底送别了风隐娘和宋清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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