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贱抱着雪狐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抹一把头上的汗,竟然教训起花千树来。

        “夫人,这种地方善心可千万发不得。”

        “为什么?”花千树懵懂发问:“虽然我不能救助所有人的困苦,但是我能尽我最大的能力,改变一两个孩子的命运。”

        韩小贱轻叹一口气:“就拿适才那个孩子来说吧,家里实在是穷得揭不开锅了,这当母亲的才狠下心,跑来集市上将孩子换给别人家做童养媳。这孩子许是会遭受打骂,但是最起码,有吃有喝,能活下去。再熬上几年,那就是别人家的媳妇儿。

        可是您给了银子,这孩子虽说暂时间不至于跟自己母亲分离了。可是救急不救穷,这点银子改变不了她们的境况,不消一两个月,银子花光了,还是难逃被卖掉的命运。下一次,这孩子可就未必这样幸运,卖给别人家做童养媳了。没准儿就沦落到哪里去。

        您说,您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

        花千树觉得,韩小贱的话毫无道理,可是,自己一时间却又无法反驳。

        “再说这个集市上的人吧,都是穷困潦倒,走投无路之人。您能都救得了?”

        花千树涩声问:“如何会有这么多的人跑来卖孩子呢?记得以前除了贩卖奴仆的,卖子者可是寥寥无几。”

        韩小贱左右看了一眼,见四周无人,方才压低了声音:“夫人怕是有所不知,如今朝堂之上,宦官周烈与谢家正是横行霸道,在这上京周边圈地,强取豪夺,以极低的价钱将百姓们的田土据为己有。这些百姓们没有了生活来源,那不就是眼睁睁地等死吗?

        您在这看到的,那是卖孩子的,您不知道,我刚刚从那个混蛋口里打听来的消息,北市上才热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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