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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男说,李婶后来从其他的妇女口中得知,王婶大闹是因周钱把粪便倒进了她家厨房。那天晚上,周钱乱醉如泥,躺在床铺上跟死尸似的,根本不会出去倒什么粪便。

        王婶一口咬定除了他没有人跟她有仇,几次骚扰没得逞就来报复。开始两人都觉得没面子,后来部豁出去,一个不让一个,越闹越凶。只有周钱,趁老婆去和王婶吵架的时候又开始出去溜达寻找下一目标。让她去闹闹王婶也好,伺候她几次都没真正进入主题,狡猾得很。

        这天李婶娘家杀猪,看着红红的猪血心生一计。在农村,女性的卫生布一直都是隐蔽的,被认为是污浊不详之物,谁要是亲眼目睹,就会倒霉。李婶就利用这一点,把猪血倒在一些布条里挂到王婶的大门上。王婶和郑东业开门看见卫生布还滴着血,顿时气得差点没了气。

        王婶坐在地上大哭大喊,说是他们家要倒霉了,这可怎么办。郑东业用棍子把它扔进厕所里去,王婶心里想,等她下次来月事的时候,不挂在门上,直接挂在她脑袋上。

        郑东业是个老实人,认为这阵子闹来闹去已经够丢人,不要再去想着报复。土地分配到户之后,好不容易过上温饱的日子,可日子好了,人心变得复杂了。之前在生产队,彼此心思不敢那么嚣张,纯洁真诚。可见苦日子有苦日子的好处,他小时候,晚上睡觉连门都不用关。如今,豺狼不来色狼来,就算门关的再紧,照样红杏出墙。

        他是在家的劳力都看不住老婆,更别说那些外出打工的人,很多妇女让外地做生意的男人留宿,印象好的留一宿又一宿。那些挑着担子卖坛坛罐罐、床单枕巾之类的男子,基本是口齿伶俐,身体强壮的男人。

        还有一些四川来的手艺人,像编晒席、筛子、箩筐之类的篾匠;打盆盆瓢瓢之类的铁匠;修鞋、做鞋的鞋匠;弹棉絮的棉花匠;做棕床的棕匠等。这些人长期在外,也是寂寞难耐,有老婆的就巴结巴结妇女,沾沾腥;没老婆的就物色一个没出嫁的姑娘,然后结婚,在本地安家立业。

        大家常说笑他们是乐不思蜀,所谓“陕半斤,川四两”,也不怕比了下去。汆籴的山水好,男女大多生得标致,特别是说话的声音,女的柔声细语却不显得做作,男的平和气稳显实诚。郑东业看王婶不依不饶,这一仗又是落败,报复心越来越强。

        这天月夜,王婶让她娘家二弟伪装她,三弟伪装郑东业。偷偷跑到周钱门前,在他们卧室外面叫周钱的名字。冬天的夜里,月光格外皎洁,犹如白昼。周钱的卧室在前檐,房子位置是坐东朝西,月光能照进卧室。开始周钱以为是天亮了,学生在外面叽叽喳喳闹着玩,后仔细一听,是个女的,还叫着“钱儿”的亲热名字。那声音尖细柔软,惹得他骨头里麻麻酥酥的。

        他悄悄起床,打开窗户没看见人影儿,心想自己是做梦,又回去睡下,他睡床的外一边,老婆在里边跟母猪似的打呼噜。好一阵都睡不着,忽听外面又有女的叫他的名字,“钱儿,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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