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进门的文彦博,倒是正准备出发的胡瑗愣了愣。

        胡瑗见得笑脸而来的文彦博,有些意外,却也不理会文彦博,转身便去卷那万言长卷轴。

        文彦博越过众人,已然到得胡瑗头前,又是大礼作揖,口中再道:“胡侍讲,晚辈特来赔罪,特来赔罪啊,晚辈教子无方,教子无方,生得个忤逆孽畜,不知轻重,狂妄无知,累得太学骄子受得苦难,实在是愧疚不已,晚生特来太学拜见,还请胡侍讲发落,请胡侍讲发落。”

        能混上相公这般地位的人,还真不是吃素的。身段面子什么的,都能放得下去,一个当朝宰相,竟然上门让别人发落。

        胡大儒收拾好卷轴,冷冷一声:“哼,老夫不过小小一个教书匠,岂能发落得了您这位当朝宰相啊。”

        便是胡瑗接了这一语,文彦博心中一定,这便是把人挡住了,不论怎么挡住的,至少是把这位胡大儒没有立马带着人出门而去,若是这些太学生真的到得宫门之外了,那就麻烦了。

        文彦博脸上赔的笑脸愈发真诚起来,身形半躬着不起,手拱着不落,口中又是一语:“老侍讲,老先生,家门不幸,只怪晚辈每日勤于朝事,悔之晚矣啊,悔之晚矣,晚辈已派人把那孽畜送去了开封府,但凭包知府秉公发落了,但是这律法再如何发落那孽畜,也难低诸位太学骄子受的罪过。唯有晚辈亲自而来,再请老侍讲发落一番,至于诸位才俊汤药休养的花费,那更是不在话下,如此才能抵得罪过。只要诸位满意,老侍讲如何发落与晚辈,晚辈都是心甘情愿受之,有愧啊,有愧啊。”

        姜还是老的辣,处置事情当真果断狠厉,短暂时间,连儿子都给送到开封府去了,儿子打了人,开封府发落,老子没教好儿子,也亲自上门求发落,这般处置起来,当真天衣无缝。

        当朝宰相,赔着笑,求着情,姿态极低,情真意切,如何是好?

        一个宰相,岂能真的就那么简单被甘奇扳倒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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