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哥儿一走,黛玉便叫了紫鹃来,“你去那边找玉钏儿,就跟她说,叫她多看着她姐姐些,你也盯着那金钏儿瞧她若是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就赶紧叫人,别叫她出事。”

        紫鹃一听,吓了一跳,想起从前同气之时,脚下就跟生了风一样,匆匆地朝王夫人院子里那边去了。

        怡红院这边,袭人病了一场,黛玉听说是画蔷那日,宝玉回来,因开门的人慢了些,他一脚踹在了那人身上,谁知竟是袭人亲自开的,落了个窝心脚,当晚呕出两口血来。第二日怡红院这边又是延医用药,又是依方子制丸子,那宝玉一整日都没有出门,后又和晴雯闹着撕扇子,要把屋里的扇子都拿出来给她撕,听那撕的响动儿,便是把金钏儿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去。

        连秋痕都看不下去了,在屋里嘀咕道,“那边都要出人命了,这边还在这么耳鬓厮磨的,真是不像话。”

        李觅冷笑一声,“古有烽火戏诸侯,如今这宝二爷是撕扇子搏佳人一笑呢,一个呢当自己是君王了,一个呢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做个丫鬟也不好生做,还没什么呢,就当自己是屋里人了,成日家在那边打骂那些小丫鬟,不服屋里的嬷嬷们,且看她以后是什么下场!”

        黛玉正歪在里头看书,听了一耳朵,把书一放,略有些响动,这边就没有说了,李觅忙进去,“可是吵到姑娘了?也怪奴婢们不好,今日嘴欠了一些。”

        “什么时辰了?该去老太太那边了。”

        恰好王夫人和宝钗她们也在,见黛玉进来,王夫人便笑道,“姑娘那边窗纸可都换了?要不是姑娘说,我们都忘了家里还有几匹软烟罗,前儿凤丫头还在跟我说,几个姑娘,就她林妹妹最是会过日子,特特挑了那软烟罗来糊窗纱,她也换了个雨过天青的,竟是好得不得了。”

        黛玉便笑道,“以前我娘总是嫌弃我,说我没见过世面。后去了扬州,特特地请人教了我一些。那软烟罗别的用处倒也有限,糊窗子倒是好,我是见那窗户纸都旧了,颜色也不好了,便叫人去找凤姐姐要。”

        “是该这样,你住在这里不把这里当外面的,只当做自己家里的,大家便都好。你要是见外了,平白委屈了自己。我们若是知道了,心里也不安。”

        正说着,外面有人掀帘子进来说,“史大姑娘来了!”都很高兴,宝钗、迎春、探春和惜春都起身迎了出去,黛玉因歪在老太太怀里,也懒得起身穿鞋子,便没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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