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忙道,“他在家里也不大弄这些东西的。”

        老太太指着黛玉,依旧道,“虽不说要弄得跟她的屋子一样,总要有几件看得上眼的,一来旁人看了,亲戚间不像个话,二来,年轻姑娘们的屋子怎能这般素净,这也忌讳!”

        一面说,一面指挥鸳鸯去拿了好几个摆件来,又说该如何摆如何放?熙凤听了,拍着手儿道,“就说是一脉传承的,如今听老太太这么一说,总算是知道,林妹妹那屋子是怎地收拾成那般了的。我总说,我算是见过世面的,今日去了林妹妹屋里,也算是被打嘴了!”

        老太太听了不由得指着熙凤,对薛姨妈道,“她还说她见过世面,连那软烟罗都不认得,我这玉儿要找她拿了软烟罗糊窗子,她还笑话了半天,还是我说,那就是糊窗子的,她才信服,如今还说她见世面呢!”

        薛姨妈笑道,“凭她怎么见世面,她能有多大,能有老太太见过的世面多?那软烟罗,别说她不认得,连我也不认得呢!倒是林姐儿,小小年纪,竟连这都知道,怕是把他们姐妹几个都比下去了!”

        说话的功夫,老太太已是叫人把宝钗的帐子都换了,一副水墨字画白绫帐子,虽不及探春的葱绿双绣花鸟虫鱼的,倒也是比她之前挂的那青纱帐幔要强许多。

        到了含芳阁,已是摆下了,说酒令儿吃饭,输了的要喝一大盅酒,黛玉自己不会说,白喝了一盅酒。凡是刘姥姥,庄稼人的酒令,惹得众人一顿大笑,还是被灌了好几盅酒,便是黛玉看到了也有些不忍心。好在老太太到底顾忌她年纪大了,稍微拦着了些,熙凤和鸳鸯才没太放肆。

        看了会子戏,一行人到了栊翠庵,老太太喝了茶后便领着人走,谁知,妙玉却独独留了黛玉和宝钗下来。黛玉知她是要把梯己的茶给自己和宝钗喝,便止住了步子,随她到了耳房里。

        宝玉自然也是偷偷跟着来了的,笑着说,“你们喝梯己茶,怎么能不偏着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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