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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景衣手握了握紧,这个案子,其实并不难发现疑点。

        哪怕没有她谢景衣出现,像黄府尹这样经验老道的官员,一条条的去查证,不出三日,也能够发现问题所在。

        正是因为简单,荒谬,才更加令人气愤。

        因为眼前这位漆少平,分明就是仗着自己个手眼通天,便是他说玷污了陈夫人的人,是个太监,也会有那么一群人,一本正经的说,你说得对!

        新党并非全都是好人,旧党也并非全都是坏人。

        她同柴祐琛之所以要撬动后族,并非都因为他们十恶不赦,也不是因为他们天生站在官家的对立面上,而是因为这一堆人,根深错杂,像是一棵空洞而又腐朽的大树,已经从上到下,都烂到骨子里了。

        漆少平想夺柳家家产,整出了这么一出荒诞剧,徽州知州给他的打掩护,敲定了死刑,送到东京城里,刑部又有漆家的人,给直接敲成了死案。

        当一个国家,决策者是你爹,监督者是你娘,从上到家都是一家子人,那这个国家,怕不是离自然更替不远了。而大陈,就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候。

        谢景衣想着,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柳梦庭,眼前这个孩子,就因为漆少平的一时贪念,便家破人亡。

        她当年被禁锢在深宫之中,那里的天很大,又很小;她知道很多事,但都是道听途说,亦或者是从官家的奏章里看来的。

        像这样的,活生生的搁在面前,方才切实的体会,现实远比纸上写的那些,要血淋淋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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