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差是不差,但他毕竟年轻,见识过的少。”施老夫人笑道,“你们夫妻两人既然来,就好好帮衬帮衬他,上上下下一条心,这日子才能过好。”

        田氏这阵和丈夫吵闹不少,多是为了外头的油头粉头之流,闻言笑的有些勉强,回应道:“自然是这个理。”

        说话间,施少连和蓝可俊前后走来,此时夜色已暗,园子里水木清华,桂香馥郁,处处俱是掌灯结彩,席面布在凉亭里,施老夫人抱着喜哥儿慈祥端坐于首,桂姨娘带着甜酿、云绮坐一侧,田氏带着自家三个孩子坐另一侧,只留了两个位子给他两人。

        两人入座,一番寒暄自不必提,众人举杯起身喝过一杯暖酒,方才坐定,还未说话,这时有笛声轻轻从水面荡来,而后箫声追随左右,一轮明月清辉,满园灯笼烛光,将园子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听着飘摇曲声,俱不由得呼叹一声甚妙。

        席间觥筹交错,推杯送盏,伴着温酒大啖螃蟹,言笑晏晏,又见凉亭下有鲜亮的菊花,施老夫人吩咐厨房去煎菊花茶,送来解腻助兴。标船上送来的螃蟹异常肥美,剥开蟹壳满是流黄膏脂,沾的满手都是,吃的尽兴,席间也起了乐子,对对子,猜字迷,一轮轮的吃蟹喝酒。

        甜酿贴贴自己的脸,只觉面热心跳,胸口被酒气堵的微微的疼,便停了酒,也不吃螃蟹,只管剥了蟹肉,去给姐妹和弟弟们喂食。

        酒席过半,施老夫人熬不住晚,一家人早早的吃了团圆饼,施老夫人回了正房,吩咐众人:“你们好好吃喝,松快松快。”又叮嘱带喜哥儿的嬷嬷:“仔细看着哥儿,别磕了碰了吃坏了,少玩一会,带着回屋睡去。”

        老夫人走了,人人也都松懈了三分,仆人也趁空溜去找乐子,姐妹几人在水边赏了一会月,玩笑了一回,园子有风稍冷,携手回屋里玩耍,甜酿耐不住酒气上涌,只想寻地方好好躺一躺,陪着嬷嬷将喜哥儿送回屋,再回去时,宝月也不知去了何处,只得自己往绣阁去。

        园子里的席面也散了,只留些残羹冷炙,收拾的仆妇应是偷懒去了,碗碟七七八八的还摆在桌上,被月色和烛光一晃,显出几许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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