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舞雩后,温芝芝就不能再和温情合住一个院子了,对于舞雩大人,教坊司专门提供了一个宽敞开阔,鸟语花香的院子专供舞雩单人住宿,还配了四个宫婢侍候舞雩的起居。风鸣朝上下对舞技高超的舞姬极为看重,甚至认为舞姬是体现风鸣礼乐文化的重要角色。

        温芝芝虽是前代姬院花魁的女儿,但也流了温家的血,自然不能与普通舞姬相论,教坊司对这位新上任的舞雩多了几分敬重之心。

        好容易帮温芝芝搬家完毕,两人满意地打量起了温芝芝的新居所,整座楼宇由青竹搭建,上书“别鹤舞榭”四个字,殿外经过一条潺潺活水,奔波不息,另有名贵花木,阆苑仙葩若干,两只仙鹤旁若无人地在河畔草中踱步,让人恍然身置江南园林之中。当中最令温芝芝欣喜的却不是这些,而是楼宇间有一处宽阔的大开间,地上铺了暖玉,冬暖夏凉,上面被能工巧匠打磨出特别的纹路,起舞不易打滑,是舞雩的修习之所。

        到了分别的时候,温芝芝送温情,送了一程又一程,泪眼朦胧,捏着温情的袖子不愿放开。

        温情头疼不已,刚想说什么,眼角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后面跟着辆装满了木箱宝匣的车子,倒不是搬进来,而是搬出去。

        那人也看见了她们,倒不闪避,走上前来,落落大方地行了个礼:“郦姬拜见两位女官大人。”

        温情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这位传闻中的美人,今日她只涂了一层淡淡的脂粉,穿了一套寻常的天青色衣裙,并没有显出多么招摇明艳,反而给人一种山中幽兰的清新脱俗之感。

        温情点了点头,正要离去,温芝芝却怔了一下,低头看了会自己的足尖,才终于鼓起勇气抬头问道:“郦姬…姐姐,那天,你是故意摔倒的吗?如果你不摔倒,这个舞雩的位置只有姐姐才做得。”

        郦姬掩唇轻笑:“温舞雩说笑了,奴这种大俗之人可当不得舞雩的位置,若真当了,风鸣朝所有舞姬的地位都得被奴拉下一大截去。那夜,是奴技艺不精,让温舞雩见笑了。”

        言罢,她行了个礼,便随了那辆马车退了下去,他们走的方向,正是出宫门的奴婢们走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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