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营于西南方向全军覆没,我们,我们没有援军了!”她语音低沉,说到最后一个字甚至夹着微弱的绝望哭腔,如哀风低泣呼号过草野,亦如闷雷炸响在梅湄耳边。

        梅湄死死抠住围拢沙土的木板,目光投向西南的盆地。

        十万将士,埋骨沙场,离会师之地只有一城距离。她们当中或许有人抱着救援姐妹母女的心而来,却连面都没见上,就先亲人一步而去。

        这时候,全军士气已衰竭至低谷,不能一落再落了。

        “封锁消息,对外就称她们遇到阻碍,清缴之后就能赶到!”梅湄一扯那女将,“平英,别哭,忍着,起来!”

        “末将不是哭,”满面风沙的平英将军拿袖子一抹脸,比原先更花了,她却犹然不知,只顾别扭解释道,“末将是被风沙哑了嗓子。”

        梅湄一敲她脑袋:“记得等会儿洗脸。”

        平英爽快地应了声。

        梅湄转过头,用长轴推动沙上棋子,沙面跟着长轴的推进发生变动:“此处敌军守备最弱,可未必不是陷阱,要突围就得先探探虚实。”

        “是假的。”帐外飘来男子的声音,明明沉冷,却自信得有如立于高空抚松凌云、俯瞰万千变化。

        平英眼里的泪还没干,嘴边还吊着被梅湄关心的憨笑,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判断扰了思考,她不禁厉声呵斥:“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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