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碧的话尾还含着疲倦的叹息,江善凝望着她的侧颜,说道:“每回庆元公主挂帅出征,长公主就会彻夜难眠。”

        二人并肩走下城楼,他偷偷看着公主的影子。

        “打仗不仅靠武力,更要凭谋划,阿翊是直性子,最没墨水,”王楚碧话语幽幽,“本宫怎么能不担心?你以为,她与你们这些阉狗一样,心肠百转么?”

        见她还有精力骂人,江善抿了抿唇:“二公主身边跟着卫慎,不会有事的。”

        王楚碧想起此人,似叹似笑:“卫氏百来口族人,竟轮到让一个十五岁的毛头小子出征……曾经的簪缨世胄,只手遮天,如今已经从里头败坏完了。”

        谈话间,两人已经行至城门下,江善扶着她上了马车,轻手轻脚替她解下披风。

        王楚碧昨夜在楼台上吹了一夜,不曾合眼,这会儿回到马车内,眼中的疲倦无法遮掩。

        江善替她沏茶,这些年他跟在她身边,任打任骂,对公主的喜好了如指掌。

        王楚碧靠在厢壁上,怔忪道:“可恨倒了一个卫氏,还有李家,谢家……”她时常在想,那宫墙真的是金屋银屋,而非士族们大发善心,赏赐给王氏的囚笼吗?

        父王昏聩后,举目四处无一人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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