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彬此话一出,车内的二人明显感觉正在疾驰的马车,乍然放慢了一些速度。好似就连那有些羸弱的马匹,都在等着她的答案。

        温萦柔懵住了,眼瞳微扩,望着面前殷切赧然的男子。

        她在王府时,多多少少就能感应得到章文彬对她的心意。若不是如此,二人那淡薄如水的远亲关系,也实在不足以支撑他,如此侠肝义胆对她。

        可她亦着实没想到,章文彬一个伯爵蹁跹贵公子,会有意娶个落魄商女做正妻。

        平心而论,虽与章文彬打交道得不多,可她也知他敦厚老实,为人牢靠,不仅才华斐然,更是难得的不骄不躁,没有半分讨厌的世家子弟的习气,就连在寻常百姓间也颇有几分赞誉。王府的小丫鬟们,提起他来,亦常常面红耳赤,一副思春的模样。

        若得他做夫君,定然……会过得很幸福吧?总是要嫁人的,嫁给章文彬这样的正人君子,温萦柔的确不抗拒。

        可眼下俨然不是章文彬表白的好时候,车架上还坐着尊阎王,正青面獠牙蹲守在垂幔外。宋楚平假扮车夫介入她的生活当中,莫非是见自己还没有婚嫁,还存了想要她回去当通房的心思?

        温萦柔心乱如麻,青葱玉指不断揪着手中的帕子,“公子清雅,伯爵府高门,岂是萦柔一介农女堪配得起得?公子还是莫要说笑了。”

        章文彬见她往玩笑上扯,急急道,“门户高低乃是世俗偏见,我章家自然不是那等趋炎附势之辈,娶妻娶贤,方能美满一生。且在下已经同家中父母商议过了,二老乐意至极,这才诚心来姑娘身前求娶。若是姑娘顾虑门户,大可放心”

        温萦柔心脏扑通跳了几下,抿紧了唇线道,“章公子才见过萦柔几面而已,不知萦柔身世复杂,且还在摄政王府担过一阵通房的虚名。”

        “旁的不说,若是摄政王府的暖房妾,一朝变为了侯爵嫡子的正房妻,这若是让人传了出去,定会毁了公子清誉。再者,公子与摄政王乃是生死之交,公子可有想过,万一萦柔答应了,今后又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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