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也动了些气,表情严肃地教育女儿“你怎么能这样跟妈妈讲话?我有说错吗?老黄在单位上跟谁搞得好关系?他就是个刺头。家庭更不用说了,五十岁相亲娶了个乡下文盲,足足比他小了二十岁!也不嫌丢人。条件差异明显巨大的婚姻,肯定是有所企图的。黄灿她妈不就图个城市户口呗?俩个都不是过日子的人,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闹,黄灿才四五岁她妈不就离婚跑没影了?这归根究底,根源还是老黄头自己为人没半点智慧。我倒是可怜黄灿,但妈妈是怕,这样原生家庭出来的孩子,一辈子都逃不出阴影,与你更无益。”

        单位的同事不出意外能共事一辈子,又住同一栋楼里,各家的鸡毛蒜皮陈芝麻烂谷子都是别家关起门来的下酒菜,许多思念及此,一方面替黄灿难过,一方面在心里警醒自己,以后在单位人情世故要多加注意,以免落下话柄。

        许母还要继续,被许父制止住“同事邻里之间的闲话少讲,惹人非议。我觉得多思有黄灿这样的朋友很好。据我观察,黄灿不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待人接物也应对得体、不亢不卑,小姑娘自尊心强悍不简单呐,这种刚柔并济的性格很难得。老黄那个脾气倒培养出这样一个女儿出来,可见有他长处。”

        许母见丈夫这样说,撇了撇嘴不再说话。许多思觉得还是爸爸有眼光见识,妈妈别看是人事局干部,还是脱不了市井家庭妇女的习气。

        詹医生通过pet-ct等检查,确诊黄父肺癌已达鳞癌四期,并且出现淋巴等多处转移,病情非常不乐观。手术治疗已没有意义,只能进行对症姑息化疗。但化疗对于年老体衰的黄父来说副作用大,过程将是极其痛苦的,效果却很难说。上次女友们来探视,闫慧给黄灿带来两本关于肺癌及护理的书,翻完她心里多少有数。

        其实自从得知之日,黄灿已下意识地做最坏打算,一刻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父亲身后除了她没有别的依靠,她不能软弱。在父亲输液睡着的时候,她躲在医院防火楼梯独自哭泣了两场,但从来不敢在父亲面前流泪。

        面临詹医生几乎等于宣判死刑的结果通知,她仍是深受打击无法面对。无法面对又能怎样?也只能生受。

        她反复追问父亲还剩多少时间?詹医生也只能反复强调个体的差异很大,医生毕竟不是上帝。黄灿这次只得请詹医生将病情以及治疗方案亲自向父亲详细说明,老爷子是个主见极强的人,在他还神智清醒的情况下,任何人包括女儿,也不能替他擅自做主。

        等詹医生拿着病历走去病房的时候,黄灿犹豫踌躇着,最终躲开了这个残忍的场面。尽管明知此时此刻她应该在场,给老父一个最后的心理支撑,可她自己心里的崩塌尚未处理,只好屈从于懦弱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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