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式料理店内清洁安静,米黄色光线扩散出昏昏懒怠的舒适感,黄灿和赵小玲子吃着寿司喝着大麦茶,聊天的兴致却有些意兴阑珊。

        其实赵小玲子约黄灿原本有很多话想要找她倾诉,涨几百块工资不过是个由头。这么多年来她向来想说就说,想做就做,开心时在大街上也敢旁若无人地蹦跳歌舞,难过时当着人面照样眼泪流得尽情,从来没有像最近这段时间,欲说还休欲言又止,变得都不像自己了。

        无论何时,她坚信黄灿是她的底线,永远无需置疑地愿意充作倾听自己的耳朵。但现在,她偶尔会在经过一棵大树时刻意去观察一下树瘤结疤,看看能不能像电影里演的,真的找到一个埋藏心事的树洞。

        “你看上去不大开心,怎么了?和乔治吵架了吗?”

        黄灿了解赵小玲子,就算只是一份外企前台的工作,她能一边吐槽一边开开心心做个好几年,能叫她不开心的大概就是感情问题。小玲子早恋多恋,原本以为必然是早婚早育一族,谁知竟也和自己一样拖拉成个大龄未婚女青年。

        赵小玲子没直接回答,反而幽幽地问道“灿灿,你说所谓成长,是不是就意味着不断的妥协,直到没了棱角少了脾气?最后达到你说的那个什么‘和光同尘’的飘渺境界?”

        黄灿被她突如其来问得猝然一笑“呵呵,那是圣人的境界,不属于滚滚红尘凡夫俗子。我们不过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说得更消极一点,是发展中的人口基数。成长嘛,应该是像跷跷板一样,一头坚持一头妥协吧。不是说大事走心小事过脑吗?一味妥协是和不了光只会同尘的,是任谁也不会开心的。”

        “那要是有些事既不想妥协又难以坚持,该怎么办呢?可不可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尝试一下,跨出一步再看?”

        黄灿“究竟是什么事呢?抛开具体问题没法说。但0和1之间并不是一步之遥,而是质变。跨出去容易回头艰难。”

        “是啊,这么说太抽象了。”赵小玲子低垂眼帘点点头,“其实不是我不想说具体,是,是不知该怎么说?”

        “明白,是你没想好。脑子还乱着呢。”黄灿了解地说道“但凡向别人征询意见的人,往往心底已存定论,说出来无非是想要印证确定自己的答案。倘若别人的意见相左,也会自我辩论找出许多理由来支持自己的既定答案的。所以,等你想明白了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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