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确是姚古的心里话,也是在场许多人的心里话,西军诸将,谁不是老种看着长大,一手一脚的提拔上来的?西军诸将说实在的资历差不多,都是世代将门,西军内部也各有各的势力,谁能服谁?只有一个种师道,算得上是西军当世领袖。

        种师道淡然一笑,叹道:“老夫当年也是英姿勃发,能骑劣马开硬弓,便如你们今日一般。那时节当真是不知道什么是怕,横冲直撞创下些许微末功劳,也做了无数的傻事。如今我老了,前番陪杨少宰来回奔波,坐的是马车都已经吃不住了。你们要谋划什么事,只管跟我这老东西说一声,该做的我不会推辞,不是还有二哥么。

        不该做的,若是你们听我一句,我也会给你们个警示,左右不要让祖辈的心血毁在我们这些不肖子孙手里便是。”

        种师道是唯一能将西军捏合成一个整体的唯一人物,众将听他语气萧索,都有些畏惧。

        老种相公毕竟年纪大了,小种又是个冷傲的性子,根本不能服众。

        大家敬重的不是种家,只是种师道而已,若是他真的没了,西军山下一盘散沙,又该如何自保于对武将世家极不友好的大宋朝堂。

        姚古上前,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俺们这些人,都认为杨少宰护得了咱们西军一时,却护不了一世。西军立身之本就是打仗,为大宋戍边,现如今夏贼已灭,难道就没有新的敌手了么。

        杨少宰害怕幽燕起战事,那是因为河北诸路兵马是草包,哪有一个能打仗的。俺们讨论后一致认为,契丹虽大,已经是外强中干,未必有夏贼厉害。

        咱们能在自己的故土上,踩着先辈的骸骨和党项人打了百年,如今背靠秦陇,有了后盾还有缓冲,难道还怕和契丹人开战么。自古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只有打起仗来,才是俺们西军的立身之本。”

        种师道的眼皮慢慢垂下,盖住了浑浊的眼光,老迈的脸上古井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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