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严铎领命去,他又喊住了,嘱咐道,“看看弦勒不勒手,找个手巧的丫头,用布条缠上。”

        “是!”

        黛玉心里头的那点怨怼,这会子已是烟消云散,目光很是和善地盯着云臻手里的弓看,又瞧瞧他,见他并没有注意自己,而是从箭壶里又取出一支来,檐哥儿正要扑过去,他忙松了手,将箭投回壶里,朝旁边伺候的小太监摆摆手,让他退下。

        檐哥儿已是不管不顾地抱住了云臻的腿,“多多,多多”地叫,眼睛直直地盯着云臻高高举起的弓,眼见得是不拿到手不罢休的样子。

        严铎很快就回来,却是拿了一个比云臻手里那个稍微小一些的,虽说用布条细细地缠过了,可那弓立起来,比檐哥儿要高多了。云臻拿在手里掂了掂,明显不满意,问道,“就这个了?”

        “是的!”严铎陪着笑,“主子小时候的那个,这次出来匆忙,并没有带上,不如待靠了岸,奴下去买一个来?”

        檐哥儿却是等不及了,已经拉着这弓,在和云臻进行拉锯战了,云臻又不敢放手,实在是这弓太沉了一些,他只得把自己手里的给了严铎,道,“寻根细竹子来,这总能做到吧?”

        他脸上总是不喜不悲的,小小年纪,叫人瞧不出他的心思来,说话也总是四平八稳,除了与黛玉闹不快的那两茬,便是再不快也轻易不会在面上显露。此时,说话,却明显又有些不耐烦了。

        严铎赶紧又领命而去,想着,无论如何也是要找出一根细竹来的。好在也是老天爷保佑,在底舱里寻出一根来,说是有个帮夫曾拿着这个钓过鱼,所幸,还刮得光光溜溜的。

        黛玉临时叫贾氏喊过去一会儿,来的时候,便看到云臻坐在榻上,檐哥儿也坐在一边,正看他的“多多”认认真真地帮他在缠一个弓,怕竹子上的节硌了他的手,用的竟是缎子布,二色金穿花蝴蝶,花花绿绿的,鲜亮得很,檐哥儿已是看得又流口水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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