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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天衣领着李天凡来到后殿,出乎李天凡意料的是楚天衣摆下的酒宴并不奢华,不要说无为堡的寿宴,就是当日在红尘舫上恋红尘的酒宴的远远胜过他,李天凡看着一张八仙桌上摆着的两壶美酒和几个小菜,心中不禁感叹,也许大威的气数还没有完全用尽,果然楚天衣笑了一笑说:“如今国家多难之秋,宫里的开销能省则省,天凡兄不会在意吧?”李天凡笑道:“能有如此好酒,愚兄还有什么意见?”楚天衣释然的点了点头,和他一起入席,为他斟了一杯就酒道:“吾兄数月以来名震天下,小弟心中好生欢喜,敬吾兄一杯。”说罢便举杯一饮而尽,李天凡含笑道:“多谢天衣。”也满饮了一杯。

  酒宴进行的很快,大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然而楚天衣却始终只是和李天凡畅叙别情,绝口不谈如今的京中形势和召他进京的目的,酒过三巡之后,李天凡终于按耐不住道:“此次愚兄进京,路上听到很多传闻,天衣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楚天衣正容道:“愿闻其详。”李天凡借着酒劲道:“江湖传闻如今汪超叛军声势日盛,官军屡战屡败,斗转星移江山易主的时候已经不远了。”楚天衣闻言脸色数变,苦笑道:“汪超虽然一时得势,但是朝廷毕竟是天下正统,只要度过眼前这个难关,平定叛乱便指日可待。”李天凡故意冷笑道:“所以你们就借刀杀人,乘机置宁王殿下于死地?”楚天衣大怒道:“还不是张致远那个奸….”说到这里,楚天衣反应过来,看着正在一脸笑意看着他的李天凡,恍然道:“原来天凡兄故意激我。”李天凡理所当然的道:“不激你又怎能听你说出真心话?如今朝中形势泾渭分明,帝党和相党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天衣你把愚兄从巴蜀大老远招到京师来,恐怕绝不是只为和愚兄叙旧的吧。”楚天衣长叹了口气道:“本来是想和吾兄共谋大事,但是如今形势急转直下,小弟又怎忍心将吾兄置身于险境之中?”李天凡握紧楚天衣的手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愚兄又怎能坐视天衣你置身险境呢?”楚天衣踌躇半晌,方才道:“吾兄可知当前京师的形势?”李天凡摇头道:“正要听天衣你为我讲述。”楚天衣道:“张致远近来日益跋扈,原先我手中还有一些低级官吏的任免之权,但是自从汪超起兵之后,他已经联合其他几个大学士将我完全架空,朝廷诏命,具出于相府,否则我又怎能坐视他们如此威逼陷害宁王叔呢?更可恶的是,这奸相还在宫中广布眼线,随时监视我一举一动,谋逆之心已经昭然若揭。”李天凡惊奇的道:“张致远掌握朝廷大权将近三十年,若是要谋逆,又何必等到如今这样一个内忧外患的要命当口呢?他难道不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楚天衣冷笑道:“造反他还不够斤两,夺权他却是绰绰有余,这三十年来,若是没有宁王叔在一旁牵制,这奸相恐怕早就黄袍加身,改朝换代了,如今虽然局势艰险,但是他只要乘着宁王叔无暇顾及的时候将我除掉,另立一个傀儡,便可名正言顺的夺取大权,到时再和汪超联手除掉宁王叔,我楚家的天下便要改姓张了。”李天凡明白过来,帝党和相党矛盾激化的根本原因在于正隆帝楚天衣已经不满张致远的独揽大权,而且在政治上大幅靠向他的政敌宁王,导致了张致远不得不在这样的危急时刻先发制人,挟持甚至是另立天子,这样他才能继续控制朝政。

  李天凡叹了口气道:“不知京城的军力是怎样分布的呢?”楚天衣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显然对这样一针见血的抓住了双方斗争的关键感到高兴,只听他侃侃而言道:“京师的军力总共由三大军系组成,分别是禁卫军,城卫军和京郊的细柳营驻军。其中又以细柳营驻军兵力最强,总数在五万人左右,禁卫军有一万人,城卫军两万人。”李天凡关切的道:“细柳营驻军掌握在谁手里?”楚天衣苦笑道:“细柳都统杨利亨和张致远关系密切,他算得上是张致远在京城最大的依靠。禁卫军统领世代由皇族中人担任,如今的统领楚耀是我堂弟,若不是顾忌禁军的力量,张致远那老贼早就动手了。”李天凡心中升起一丝希望道:“那城卫军呢?”城卫军总数有两万人之众,虽然远远不及细柳营和禁卫军精锐,但是在如今这种情势下却是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楚天衣一方若能将其掌握,便可有效的将细柳营驻军挡在汴京城外,然后利用禁军的力量从容收拾张致远一党,而若是被张致远掌握了城卫军,那楚天衣和他追随者恐怕没有一刻能睡得好觉。楚天衣神色凝重的道:“城卫军的力量分为城防营和五城兵马司两队各一万人,城防营负责城墙防卫,五城兵马司负责城内治安。城防营的统领张亮乃是张致远侄子,至于五城兵马司,原来的统领也是张致远的人,不过,哼哼,近来京城罪案频发,兵马司追缉不力,那个草包已经被朕免职了。”李天凡明白过来,这其中肯定是帝党之人下了黑手,目的就是为了掌握住这支总数达到一万人的力量,由此也可以看出虽然张致远的相党在京师占据压倒性的优势,但是帝党也不是全无反抗之力,李天凡认真的道:“天衣你是不是想让愚兄去做这兵马司统领,将这一万人掌握在手里。”对于帝党来说,他乃是出任这兵马司都统的最佳人选,皆因他出身黑道,本身又是追踪好手,对于侦缉盗匪,维护治安之事自然是手到擒来,而且以他和楚天衣的交情,忠诚上也不会存在任何问题。楚天衣苦笑道:“张致远这个老贼又怎会那么容易就让我们如愿?他也提出了一个人选,那人在江湖上也颇有侠名,所以下午百官在朝廷上争了几个时辰最后一致认为要想解决这场争端,只有一个方法。”李天凡似有所悟的道:“什么方法呢?”楚天衣叹了口气道:“比武夺帅。”李天凡心下泰然,心知楚天衣肯定在这场比武中很不看好自己,所以才如此顾虑重重,楚天衣虽然眼力高明,但是自己这数月间进步巨大,早已不是原先的吴下阿蒙,若非江湖顶尖好手,自己还真不放在眼里,楚天衣以自己当初在武功别院时的功力来评价自己,当然和现在的情况大有出入,于是他微微一笑道:“愚兄和天衣久别重逢,我等习武之人,怎可不以武会友,好好切除一番?”楚天衣稍一愕然,随即明白过来,于是微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天凡兄随小弟来。”于是当先去了,李天凡深吸了口气,紧随其后。

  楚天衣带着李天凡来到他的练功密室,拿出两把宝剑,递了一把给李天凡道:“还请天凡兄指教。”说罢只见他手中宝剑一声龙吟,长剑夹带着千百道剑光便向李天凡席卷而来,他用的是正是传自一代大侠楚云秋的“天子剑法”,天子剑法乃是大侠楚云秋的成名绝技,最重王道气势,每一剑都隐隐有一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气势,这套剑法一经施展开来,功力稍微弱一点的好手恐怕便会立即跪地投降,再难生出一丝对抗的意思,李天凡当日在武功附近曾目睹楚天衣以这套剑法击伤风雨楼长老葛天,葛痴,那还不晓得其中厉害?于是不待其招数用尽,手中长剑顺势击出,使得正是他新近自创的武功“霜雪十二式”,这套剑法虽然名义上只有十二式,但是每一式之中都暗含数百种变化,往往能随机而动,克敌制胜,乃是李天凡一生武功的精华所在,楚天衣毕竟是剑道高手,李天凡长剑一出,他便感到了李天凡武功的提升,一时也不禁见猎心喜,将天子剑法发挥到极致,攻势一浪又一浪的向李天凡席卷而去,李天凡这“霜雪十二式”早已练的无比纯熟,此时信手几剑便挡下了楚天衣的杀招,而且招式之中还隐隐有反击的架势,迫的楚天衣不得不分出几分精力自保,不能全力向他展开攻势,十数招之后,楚天衣已是大汗淋漓,而李天凡仍是稳守不攻,神态说不尽的悠闲自若,只看两人神情,高下已经立判。蓦地,楚天放虚晃一剑,跳出战团,喘了口气,赞叹道:“兄长神剑,小弟拜服,不知兄长所使的是什么剑法?当真称得上是旷世之学。”李天凡收剑微微一笑道:“天衣缪奖了,这是愚兄自创的剑法‘霜雪十二式’。”楚天衣闻言呆了一呆,叹服:“兄长真非常人也!当初宁王叔传授小弟这‘天子剑法’时便曾嘱咐小弟不要太过专心于他人所创的剑招,只有自成一家方是武功大成,当时小弟还暗笑宁王叔太过坷严,今日得见兄长神功,小弟这才明白宁王叔当初所言句句都是金玉良言!”他语气之中显示出了对宁王楚云秋深深的舐犊之情,可见他们叔侄之间的关系不是一般的良好。李天凡微笑道:“现在天衣你应该放心愚兄去参加那比武夺帅了吧。”楚天衣肃容道:“兄长可知张致远方面推荐的人选是谁?”李天凡看他神色,便知此人必定大有来头,否则楚天衣不会到了此刻仍不放心,但是他此刻武功大成,对自己信心十足于是开玩笑道:“总不会是‘天尊’剑君臣吧?”楚天衣却没觉得有半点好笑,他叹了口气道:“此人姓金,名天下。”“什么?!”李天凡顿时为之愕然。

  楚天衣高坐在点将台之上,四周竟是高举火把,戒备森严的禁卫军,而在他的下首则坐着一个一脸正气,表情严肃的老人,此人大约六十多岁,身穿紫色官服,下颚处留着三尺飘逸长须,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在全神打量校场之上的李天凡,而其他的一众文武百官则坐在这个长须老人的下首,不用猜李天凡也知道这个老人便是掌握大威朝政近三十年的当朝首辅大学士张致远!知道了对手是金天下,李天凡虽然心中感到无比古怪,但是他还是决意参加此次比武夺帅,这次比武在第二天傍晚时分进行,正隆帝楚天衣和首辅张致远亲自担任仲裁人,朝廷内但凡有点斤两的公卿大臣的亲来观战,这样规模盛大的御前比武在大威王朝并不少见,大威前几代君主都尚武崇兵,汴京比武较技之风曾一度极为炽烈,但是自从景泰帝兵败土木堡之后,生活在胡人铁蹄阴影之下的大威贵族们开始借酒色麻醉自己,比武之风也渐渐沉寂,因此此次御前比武在这三十年来还真是头一次,吸引了整个汴京上下的关注,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对这场比武寄予了极大的热情。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李天凡走进了专为比武而开放的皇家大校场,而他的对手,号称当今年轻一代第一侠的金天下还未出现,但是现场的气氛已经因为李天凡的到来而被推上了一个高峰,今夜将比武的两个人,一个是这最近数月来名声鹊起的无为堡二堡主,一个是近年来纵横天下的天下第一公子,他们究竟谁能笑到最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