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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凡默立在校场中央,心中开始仔细思量着自己入京之后的遭遇,当初在洛阳之畔的昆明池,他曾亲眼目睹金天下以绝世武功击毙无为堡绝顶好手“白发仙翁”翁天正,此人给他的感觉就是虽然浑身都是一股浩然正气,但是却并不迂腐,行事方式很有些特立独行的味儿,所以他甘愿放弃在江湖上的超然之身,加入张致远阵营来争夺这小小的五城兵马司统领一职,实在让人费解。五城兵马司统领虽然掌握有一万大军,但是却官位低微,在这偌大的京城,地位比他高的官员简直是多如牛毛,而他又偏偏是主管京城治安的官员,一旦案子牵涉达官贵人,不查不行,查了往往又惹不起对方,因此实在是一个受气包的职位,若不是处在如今这样一个非常时刻,绝没有人会关注这样一个职位的任免。他李天凡是为了好友楚天衣,而一向独来独往的金天下又是为了什么呢?就在此时,久违的金天下已经到了。

  只见一朵白云从校场之外凭空出现,然后便是飞速挪移越过了校场的围墙,最后白云缓缓落在地上,显出了一个人影来,此人正是一身白衣胜雪的金天下。金天下入场时显露出的绝顶轻功登时引发出了又一场热潮,全场的名媛贵妇无不对这个英气逼人的年轻高手报以炽烈的目光,而在看台顶端的楚天衣虽然仍是一副淡定的神色,但是眼中仍是掩藏不住对李天凡的担忧,在他下首的张致远则永远是一副严肃的神情,此时比武的两位主角已经到场,张致远向楚天衣示意可以开始比武,楚天衣微一点头,站起身来,一众文武百官都跪下叩首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楚天衣道:“诸位爱卿平身!”众人这才回到各自席位做好,楚天衣朗声道:“我大威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历代先君无不重视武备,方有如今的百年盛世,如今鞑子盘踞漠北,叛军逞威于江南,祖宗基业危在旦夕,正是需要各地忠臣义士为国捐躯的危机关头,故而朕今日将不拘一格,从江湖之中擢升人才,以为天下表率。”“圣上英明!”文武百官在首辅张致远的带领下一齐称颂道。楚天衣的目光转向场中的金天下道:“金天下你曾一人之力力敌魔教数千恶徒,更难得的是有勇有谋,战而胜之,实在堪称我大威武人之典范。”他说的乃是金天下当年在扬州秦家之战之中力擒石雪琴,逼退魔教大军的辉煌战绩。金天下向楚天衣施礼道:“草民惶恐。”楚天衣向他微笑了一下,然后目光转向场中另一边的李天凡处道:“想不到小小的一个七星门居然出了李天凡你这样一个无敌剑手,数月以来,你的事迹朕也时有耳闻。”李天凡施礼道:“陛下谬赞,草民愧不敢当。”楚天衣点了点头,高声道:“两位卿家都是人中之龙,寡人甚喜,此次相争,两位当需点到即止,切不可造成死伤,胜者将成为寡人的城卫统领,败者寡人亦有重伤,愿两位卿家勉之!”五城兵马司地位在城防营之上,兵马司统领的官职比城防营统领还要高上半阶,因此兵马司统领又被称为城卫军总统领。“草民遵命!”金天下和李天凡一齐向楚天衣施了一礼,然后开始相互凝视对方。

  金天下风采如昔,只见他一手执着那把曾经令无数豪杰饮恨的金枪,对李天凡友善的一笑,然后油然道:“算来应该是第二次和李兄见面了,当初李兄匆匆而去,以致无法论交,鄙人真是遗憾。”李天凡心中暗自警惕,金天下话中虽然一句都没提石雪琴,但是他的说话却令他不可自抑的想到在昆明池一别之后再未见面的玉人,要知高手相争,差的只是一线,若是自己稍有分心,金天下必将乘虚而入,将自己一举击垮。李天凡微微一笑道:“今日论交,也不为晚。小弟将以自创的‘霜雪十二式’向金兄请教,金兄小心了。”说罢,他便长剑出鞘,直向金天下攻了过去,他的霜雪十二式攻强于守,一旦能够成功压制对手,便能占尽先机,让对方力竭而亡的奇功,先前他对上楚天衣和孙鑫时,之所以能只守不攻,保持不败,实在是这两人武功古怪,功力又已不及自己,但是如今的金天下功力之高堪比天尊剑君臣,若是不能牢牢占据先机,恐怕难以制胜,故而李天凡不得不发动强攻,一时间李天凡霜雪十二式妙招迭出,剑影从四面八方攻向金天下,金天下开始时仍是一派从容神色,但是随着李天凡攻势越来越盛,他的脸色也渐渐趋于凝重,手中金枪不停旋转,招式一变再变,希冀找出李天凡武功中的破绽,然后转守为攻,李天凡的武功虽然不无破绽,但是他攻势太盛,变招又多,一时之间竟让武功强横的金天下无从下手。

  金天下不愧是武林第一公子,不论李天凡的剑法从何种角度进击,总是难以伤到他分毫,他手上的金枪便如有灵性的神物一般总能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挡住李天凡的长剑,让李天凡精心策划的攻势破产,也许是持续抢攻导致功力损耗太大,李天凡的招式开始变慢,早已翘首等待的金天下当即抓住他招式衔接处的一点破绽,长枪一挥,打断了他的剑式,一声长笑道:“李兄当心了。”只见他手中的枪影开始无限放大,千万道金光从四周凭空出现直向李天凡席卷而去,这正是当初在昆明池畔他用以击杀翁天正的强力杀招!危机之中的李天凡突然长笑一声道:“金兄中计了!”只见他身子不可思议的扭转过来,整个人和长剑合为一体一般,身剑合一,直向那数百道金光直冲而去,长剑与金光相碰的那一刹那,登时闪耀出强烈的光芒,一时间压倒了周围了所有的金光,直接冲进了枪影的中心位置。这招正是李天凡“霜雪十二式”中最强的“花自飘零水自流”,“碰!”只听场内传来一声巨大的劲气交接之声,金光和剑影都尽皆散去,李天凡和金天下一个错身,分别站在了这一招之前对方所占的位置,李天凡嘴角溢出点点血丝,紧紧的盯着对面的金天下,而场中众人也都紧紧的盯着金天下,希望找出到底谁是这场比武的赢家,方才两人交手的最后一招实在太过精彩和迅速,即使是眼力高明如楚天衣者也未看清其中的来龙去脉,更遑论其他的达官贵人。良久,金天下长叹一口气道:“李兄神剑,鄙人拜服,这城卫统领之位李兄实至名归。”然后只见他左肩下方处鲜血不断的流淌了出来,众人才知道原来到底还是金天下败了,一时间对李天凡的惊世一剑纷纷赞叹不已,只有李天凡自己心里清楚方才他胜的极险,若是金天下再快上半分,他李天凡必定毙命于其无敌金枪之下,金天下的武功委实高明。楚天衣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狂喜,命人给场中两人赐酒道:“如此精彩的一场决战,实在是百年罕见,今夜寡人真是大开眼界,李天凡,从今日起,你便是寡人的城卫统领,负责都城治安,盼你能再立新功。金天下,今夜你虽然不幸落败,但是武功也是惊人之极,如此人才,寡人怎肯放过?朕封你为城防营副都统,受张亮都统以及李天凡总统领的节制。”李天凡明白这是楚天衣示敌以弱的计谋,因此毫不惊异,和金天下一齐向楚天衣施礼道:“微臣遵旨!”说罢便各自举杯一饮而尽。

  第二日一早,李天凡在数十名锦衣卫高手的护拥下进入位于汴京城东的五城兵马司卫所,卫所上下人等早已等候多时,李天凡原以为五城兵马司主要负责侦缉盗匪,手下士卒应该不甚精锐,但是待到真正看到时,这才发现整个卫所上下士卒操练有方,纪律严明,不禁对前任统领另眼相看,暗自可惜如此人才竟因朝廷党争而无罪被免。进到卫所大堂,李天凡坐上正位,底下两个副统领领着十数名城卫军高级将领在下面聆听训示,李天凡以前在天正教时便曾是鹰击堂堂主,对这样的场面并不陌生,只见他肃容坐在堂上,听到一旁随从点卯完毕之后,点头道:“本将蒙圣上恩典,出掌城卫统领一职,当真宿夜难寐,只怕有那一丝半点的差错,辜负圣上隆恩,还望诸位从今往后戮力助我。”底下众将均默然不语,李天凡暗暗点头,心知兵马司众将均非趋炎附势之人,故而没有一人对他随声附和,同时也对那前任统领暗暗称奇,能得军心如此,当真是位将才,即使是相党那边的人,也应该尽力争取过来,将这个念头藏在心里后,李天凡威严的道:“给我抬上来。”底下众将正在猜疑时,十名锦衣好手各提两只大棒走上堂来,每只大棒都有数寸之粗,棒上点缀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那棒身由上等坚木制成,拿在手里极为沉重,错非内功好手,要想单手提棒,还真是相当吃力。李天凡冰冷的道:“如今我大威乃是多事之秋,便是京畿重地也不得分毫安宁,‘乱世当用重典’,本将已经上禀圣上,从今日起,变高悬这‘七色棒’卫所大门左右,名令京师豪强:‘若有敢犯国法者,皆棒杀之’!”底下众将不禁为之愕然,好在他们素来军纪严明,要不恐怕早就不可自抑的窃窃私语了,要知此法虽然严苛,但是京城达官贵人多如牛毛,而且往往行事荒唐,小小一个兵马司统领不过是四品官职,当真丝毫不被这些人放在眼里,一旦对上这些人,便是刑部也毫无办法,更别说是小小一个兵马司,若是法不能行,新任统领的威信岂非扫地?李天凡在台上扫视一遍,将底下众将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正是他所想要的效果,执掌三军,最怕的就是主帅毫无威望,将令不能通行,自己一无军功,二无资历,要想在极短时间内收服军心,只有出奇制胜,张致远一党虽然在比武中败北,但是却绝不会让自己轻易坐稳这统领之职,而让自己滚蛋的最好办法莫过于仿效楚天衣故计,在京师制造几起事端,一旦自己无法完满处置,便只能引咎下台,到时候自己便可乘机一举树立自己的威信并且顺藤摸瓜打掉张致远几个爪牙。

  当李天凡回到自己位于城西的宅院时,消失两天的卫之方回来了,李天凡急忙将他找了过来,问道:“事情进行的怎样?”卫之方道:“幸不辱命。只是一时之间搜集的情报太多,两党重要的人物都不少,所以一时还没整理完毕。”李天凡舒了口气道:“那你先拣重要的说说。”卫之方想了想道:“据小人分析,在当今京城的实力分布之中相党似强实弱,帝党似弱实强。”李天凡小吃一惊道:“怎么说?”卫之方见引起他的注意,于是卖力的道:“张相爷虽然掌握京畿权力将近三十年,朝廷百官大多出其门下,但是这些人都是墙头草,完全靠不住,张相爷在京中最为依仗的便是细柳营的驻军和他侄子所统领的城防营。但是细柳营驻军距离京师过远,一旦事起突然,恐怕难以照应,而城防营的张亮统领虽然武功强横,但是据说对待部下甚是坷严,因此很不得军心。”李天凡点了点头,心想这卫之方真是不简单,短短两日便从情报中分析出这么多东西,此时只听卫之方续道:“而皇上这边,虽然只有禁卫军和锦衣卫作为依靠,但是这两支力量都是铁板一块,不可动摇,而更关键的是宁王殿下也在背后支持皇上。”李天凡这下当真大吃一惊道:“此话怎讲?”卫之方冷静的道:“宁王派遣了一个叫做陈渤的人秘密进京面见圣上,算来现下已经进到了宫里,要知宁王在物品大威军中威信极高,能影响到一大批高级将领的走向,他的助力实是不可或缺。”李天凡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突然下人来报,说是有人自称李天凡的旧日相识,登门求见,李天凡登时为之愕然,他在京中除了燕震北,楚天衣等寥寥数人外堪称举目无亲,这自称旧人的又会是何方神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