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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凡来到厅中一看,只见来人鼻梁高耸,双眼泛蓝,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他不禁微一愣神这才反应过来道:“竟是图兄大驾光临哩。”来人正是在无为堡寿宴上与李天凡有一面之缘的突厥王子图答,他当时曾邀请李天凡若有暇到汴京,便到他府上做客,但是李天凡对这种客气话当然是听过就忘,而且这一两日来,他所面临的大事不知凡几,便是记着,也决没有闲暇去拜访图答的,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找上门来了。图答此次来访可谓轻车简从,李天凡还未说话,他便以一口流利的华语道:“鄙人知道李兄贵人事忙,因此不敢有劳李兄前来舍下拜访,今日李兄是初当大任的大喜日子,图答特来贺上一贺。”李天凡感激道:“多谢图兄。不知图兄还会在汴京盘桓多久?改天小弟一定登门回访。”图答豁达一笑道:“李兄不必客气,你如今乃是贵国天子近臣,而今贵国形势万分紧张,李兄能抽出时间见上在下一面,在下已是万分感激。”李天凡被他这样一说,只能点了点头,随口道:“图兄乃是突厥王子,身份尊贵,怎会在汴京长期盘桓呢?”图答神色凝重的道:“这正是鄙人来找李兄的另一个原因。柔然汗国连年南下入侵贵国,当年土木堡之战更是掳走贵国天子,与贵国可谓是仇深似海,我突厥乃是柔然附庸,虽不敢说侍奉柔然有多大功绩,但是连年进贡,素来恭顺,但是柔然却每每恃强掠夺我部财货子女,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这次鄙人来到贵国的汴京,正是希望能与贵国结成同盟,共抗柔然,只是数月以来,鄙人可谓处处碰壁,不得要领。鄙人实在想不明白,我突厥只是草原上的偏远小部,兵不满万,但是受人欺凌,仍然知道要奋起反抗,贵国疆域广大,人口如此众多,怎地能一再忍受奇耻大辱,而没有分毫反应?”

  也许是想到数月以来的遭受的冷遇,图答说到最后,显得十分激动,李天凡听到他慷慨激昂的质问,也不禁感到老脸通红,无言以对,但是他也明白如今大威内忧外患,已是到了生死边缘,根本没有余力再对外用兵,当下只好闻言安慰图答道:“图兄言之成理,只是我大威的情形图兄也该略知一二,如今京中形势已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若是在下一方能侥幸获胜,小弟必当祈求陛下与贵方结盟,共抗柔然。”要想大威直接出兵那是万万不能,以图答的见识,这点他又怎会不知,但是大威物产丰富,技术发达,他突厥只要能得到大威方面提供的兵器财货,他便有信心和貌似强大的柔然诸部一战,而李天凡此时以领悟到了他所谓结盟的意思,“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若是能利用突厥牵制柔然的实力,对大威来说也是好事,突然他想到一事道:“图兄长期呆在汴京,又怎能瞒过那班纳儿?一旦走漏消息,贵部恐怕立有不测之灾”图答哈哈大笑道:“李兄果然心细,不过我这次前来汴京,名义上乃是受班纳儿指派,前来与贵国商议两国罢兵的事。所以根本不虞他知道我的行踪。”李天凡疑惑道:“以图兄看来,班纳儿罢兵之议是否出自真心呢?”图答冷笑道:“豺狼怎能和猎物言和?班纳儿遣我前来,一方面是因为小弟在草原上还算小有名望,他要将我支走,好方便强化他对各部的控制,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麻痹大威,好为他下一次的大举入侵扫清障碍。”李天凡不禁色变道:“这么说柔然不久就会大举南下了?”图答点点头道:“虽然没有确切情报,但是以我对班纳儿的了解,柔然南下就在这一两月间。不过李兄但请放心,前段时间各部首领或多或少都遭受了暗杀,正是人心惶惶之时,班纳儿毕竟不是也先,只要贵国应对得法,想必他也难有大的作为。”

  李天凡心想图答毕竟是外邦胡人,消息并不灵通,如今汪超已经兵围洪都,随时可能东进直取金陵,若是这个时候柔然大举南下,南北夹击之下,大威必定陷入万劫不复的险境里去。图答见他独自沉思,知道如今党争激烈,李天凡事务繁多,于是起身告辞道:“在下的驿馆在城南外宾馆之内,李兄若是有什么事情,鄙人手下还有二百儿郎,人人都是我突厥数一数二的猛士,随时听凭李兄驱策。”李天凡虽然素来知道草原英雄轻身重义,但是此时仍是心中大为感动,于是亲自将他送到门口,两人重重的抱了一下,图答翻身上马,走上了回路。

  李天凡送走图答,心中越想越不安,正想入宫面见楚天衣,和他商量如何应付柔然大举南下的事宜,就在此时,卫之方突然闯进房内道:“公子不好了,听说兵马司衙门被一群士兵围住了,说是要公子交出被冤枉的人犯。”李天凡心中一震,张志远方面好快的动作!此时距离他颁布严令不过半天,他们便已发难,包围兵马司的士兵想必来自张亮所统辖的城防营,目的就是要将事情闹大,自己只要一个处治不好,那么恐怕就将成为史上在任时间最短的城卫统领了。李天凡整了整将服,召集了燕震北派到自己手下的一众锦衣卫好手,然后骑上快马便直奔城东的兵马司卫所而去。

  当李天凡来到兵马司门口时,情势实在已到了一触即发的状况,包围兵马司的兵士大约超过百人之众,装备甚为精良,而兵马司的将士也不肯示弱,在两个副统领的带领下,一个个都竖起了强弓劲弩,随时准备给敌人以迎头痛击。李天凡心知一旦酿成械斗,自己这个上官难辞其咎,当下飞快的扫视了全场一眼,立刻发现了包围兵马司那支队伍的头领乃是一个身穿红衣的将官,李天凡当即冷哼一声道:“通通给我停手!”他以内力将声音发散开来,在场众人无不微微一愣,李天凡要的正是这一瞬间的空隙,他从马上飞快的掠起,身子便如大鸟一般迅速的直扑那红衣将领,他这一招当真有雷霆万钧之势,加上他本身已经晋身江湖一流好手的行列,那红衣将领不过是个普通武夫,在他如此威势之下,早已骇得目瞪口呆,丝毫反应都来不及做出便被他手到擒来,他一手夹着这红衣将领,一手挥舞手中长剑,厉声喝道:“我乃兵马司统领李天凡,如今首恶已被活捉,尔等还不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兵马司众人见主将如此神勇,于是冲出卫所,向敌阵直扑过去,而包围卫所的那队兵士见主帅被擒,又摄于李天凡的威势,投鼠忌器之下,一会儿便全数被生擒。李天凡看局势稳定下来,于是哈哈一笑,正要发话,那被擒的红衣将领突然在手中怒道:“小子你还不赶紧放开本将,我禁卫军可不是好惹的。”李天凡不禁愕然道:“禁卫军?”突然之间他隐隐感到自己恐怕又跳入了另一个阴谋之中。

  李天凡高坐在大堂之上,心中却充满了矛盾,底下一个华袍老者和那被他生擒的红衣将领够跪在堂下,但是神情之中却显得格外桀骜,而一众兵马司高级将领则分立在大堂两旁,静静的看着他,显然实在等待他的裁决,这起案件并不复杂,这个华袍老者依仗自己的权势逼良为娼,贩卖人口,可谓人证物证俱全,兵马司正午时分将他抓捕归案,按照大威刑律,其罪已经致死了,但是让李天凡头痛的却是,这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禁军统领楚耀的岳父,楚耀乃是当今皇上的堂弟,封爵益阳郡王,身份地位远远高于李天凡,而且最要命的是他素来对楚天衣忠心耿耿,乃是帝党中中流砥柱似的人物,而那红衣将领乃是禁军十个带兵卫之一的刘龙,此人虽然武功平平,但是却是楚耀的心腹亲信,故而一听说楚耀的老丈人被抓,便率领亲兵前来营救,在他想来大家都是帝党中人,卖个情面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哪知兵马司众人却不买账,这才导致了先前的冲突。李天凡心中大恨,这明显是相党中人故意给自己出难题,否则那华袍老儿逼良为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会正好在他刚一上任就被人告发了呢?如今他若不重重处置此人,必将威信扫地,但是当真将此人杖毙,那就是大大落了楚耀的面子,帝党之间恐怕将矛盾丛生。

  深吸了口气,李天凡心中已有决断,只见他站起身来,对那华袍老者道:“不知老丈居然是楚统领的泰山大人,小将真是得罪。”他此言一出,那老者和红袍将领均得意的哼了一声,只当他怕了楚耀,想要讨饶,而周围的兵马司士卒看向他的眼光之中则充满了鄙夷。那老者道:“既然知道本人身份,怎么还将老夫绑着?这京城还有没有王法了?”李天凡忍住心中的怒气,温言道:“原来老丈是讲王法之人。”那老者傲慢道:“天下的事大不过一个法字,你们擅闯民宅,滥用刑讯…….”李天凡冷哼一声厉声打断他道:“说得好!既然你要讲王法,本将便和你说说清楚,你逼良为娼,武力拒捕,只是这两条已其罪当诛,现下在堂上还胆敢和本将大谈王法,真是不知廉耻,来人那,给我将这个刁滑老头拖出去,直接杖毙!”那老者一时吓得呆了,还要说话,几个如狼似虎的兵马司士兵已将他拖了出去,不一会儿,只听杀猪般的惨叫声不断传来,显然在那“七色棒”下,那老者大吃苦头。那红衣将领刘龙此时才反应过来,大声道:“姓李的!你好大的狗胆!我看在楚统领面前你如何交代?”李天凡冷冷的道:“你擅自聚众包围官府衙署,当堂咆哮顶撞上官,实在罪不容恕,来人啊,给我拖下去,‘七色棒’伺候!”他既然没说打多少棒,那自然是活活打死了,一时间堂上的兵马司士卒都被这惊人的变化惊得目瞪口呆,纷纷以一种敬畏的眼光看成高踞堂上,满脸寒霜的李天凡,李天凡环视堂上众人,高声道:“我兵马司既奉圣上令谕整饬京师治安,这‘七色棒’底下便绝不饶人,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皇亲国戚,若是有违国法,一律从严从重处置,只要本将还在位一日,尔等便当尽心用命,若有人畏惧权势,不敢执法,本将绝不宽贷。”堂中众人一时均为他气势所慑,一齐拜服道:“谨遵统领训示。”李天凡心中长嘘了口气,心想虽然经过了一番波折,总算是成功收服了兵马司将士的军心,只是他接下来又该如何应付禁军统领楚耀的滔天怒火呢?这时,堂外的惨叫已经渐渐细不可闻,没过多久,一名士卒进来禀报道:“启禀统领,两名罪犯已经当场杖毙!”李天凡点了点头道:“拖下去埋了吧。那些被俘的禁军,便收缴了他们的兵器,每人杖责二十,送回禁军衙署吧。”“遵命!”待到众人都已退下,李天凡苦笑一声,也起身离开了兵马司卫所,带上随侍的一众锦衣好手便直向皇宫奔去,出了如此大的事情,他怎都要向楚天衣先禀报一声。